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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槟榔店传奇之二 :独领风骚 张新发更懂槟榔

A-A+2013年8月16日09:22新浪湖南财经评论

  张新发甫一在九总的平政街开张时,九总一带其他卖槟榔的并不看好,理由是“张先生只晓得拿槟榔入药”。并认为说他的槟榔好呷的人,只是出于客套。

  事实证明他们看错了,正因为之前经营药,张雪林比别人更懂槟榔。

  晋人嵇含在《南方草木状》说“剖其皮,鬻其肤,熟如贯之,坚如干枣,以扶留藤、古贲灰并食,则滑美,下气消谷”。最早的中药炮制学专著、刘宋时期雷敩在《雷公炮炙论》中说“凡使槟榔,取好存坐稳、心坚、文如流水碎破、内文如锦文者妙”。

  因对槟榔了解甚多,也因经营药铺养成的近乎于挑剔的对原材料的选择,张雪林其实先天上是占优势的。

  因取料上乘,果形匀称饱满,加上张雪林的秘制配方,使得其肉质鲜嫩、口感醇厚、劲道十足,且嚼后溶渣,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张新发的槟榔甫一出世,便独领风骚。

  很快就是年底了。

  生意人年底都会盘点,张雪林自然也不例外。账房先生早就把厚厚的几本账单送到了他的案前。张雪林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盘点。以前没开槟榔店,他要一天时间才能把一年的账单仔细过一遍。这年,因为新开了槟榔店,他盘点的时间多了一天。

  两天没出门,张雪林发现了问题。

  张雪林发现他的客户近九成是城内或长沙、善化二县的大户人家。这,在别人是件荣耀的事,不会引以为忧,但张雪林觉得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眼下时局不稳,越大户人家越有家道中落的可能,到时,他难免有池鱼之殃。

  “不行,得变。”他下定决心。但对于如何去变,一时却没了主意。

  张雪林原想到江边散散心,没想到一出门便望见有人在码头围着议论。走近一听,原来议的是官府选派女学生留洋的事。这是稀奇事,前一年,他听说在十八总顺泰栈的湘乡王家的媳妇秋瑾去日本留洋时,还不大相信,这回他信了。

  “女人留洋学什么?肯定是学在大清学不到的东西。”他想,由是得到灵感,槟榔要变,就要变得口味和别人不一样。这么一想,心情就愉悦起来,觉得到处都是过年的景象了。

  光绪三十二年,也即1906年,在张雪林充满希望的期待中到来了。白天他和别人一样出去拜年,晚上他窝在家反复调配槟榔熏制新方。

  正月初六,新方终于配好,伙计们还没来上班,他便和儿子儿媳亲自动手,按新口味熏制了一批槟榔出来。正月初九,伙计们全都过完年回来开工了。一早,他才吩咐伙计打开槟榔铺张新发的门,贵客就来了。

  来的是王闿运(人称湘绮老人)的长子王代功。年前,湘绮老人着人到张新发购了一大箱槟榔。莫非是那箱槟榔有问题?张雪林远远看到王代功往这边走过来时,心想。待王代功走近了,他的担忧烟消云散了,王代功脸上是满脸堆着笑的。

  “张老板,我家老爷子对您张新发的槟榔赞不绝口,这不,我回云湖桥老家过年,他吩咐回长沙时务必再买一箱回去。”

  张雪林听了大喜,忙吩咐伙计新老口味的槟榔各装一箱挑到王家的船上。

  王代功看到挑上来两箱槟榔,有些不解。

  张新发解释道:“承蒙令尊看得起,早知令尊喜食槟榔,本该孝敬,只是令尊乃大儒,吾等屑小商民,不敢高攀。这多备的一箱,是新配方熏制,当是我的孝敬,还请笑纳。”

  王代功推辞不过,只好带上两大箱槟榔回了省城。

  湘绮老人让他儿子买的这箱槟榔,是他要托人带给在京城的张百熙(字冶秋,长沙人,曾任工部、吏部尚书,京师大学堂管学大臣)的,多年前,张曾馈赠槟榔给他,他还为此写了诗:“蒟叶微辛桂气和,并刀亲剖赤丝窠。为思远物殷勤觅,莫笑长饥乞请多。酒半早看红上颊,海南曾见碧无柯。新年茶罢留乡味,略似含香佩紫荷。”

  王闿运年长张百熙十余岁,但张远在京城,该他给张馈赠槟榔了。谁让他当年吃了张送的槟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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