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怎样的情况下会最感到脆弱?
独处异乡?身患重病?被爱人抛弃?……
当三种情况同时降临,18岁越南少女赵亲花躺上了岳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3月9日,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在医院胃肠科抢救室见到这名娃娃脸女孩时,她正依靠静脉注射营养维持生命……
从“鬼门关”前打转后,男友“失踪”了
离2月20日赵亲花被禁忌送到岳阳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已经过去17天了。这段日子以来,赵亲花有种更深刻入骨的记忆方式——让她可以清晰而肯定地告诉到访的今日女报/凤网记者,“他消失已经整整402小时了”。
这个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女孩刚刚年满十八,来自越南合江的偏远农村。这里的“他”,指的是赵亲花的男友陈佳明,也是赵亲花在异国他乡唯一的依靠。可就在将女友送来医院急救的当天,陈佳明却不告而别。记者看到,连日来的病痛折磨与情绪影响让眼前的赵亲花显得格外消瘦。她告诉记者,自己原本是随男友前来岳阳市华容县过年的——尽管气息微弱,但普通话发音非常纯正。
“刚到岳阳不久,我就感觉到腹胀、腹痛,但考虑到快过年了,所以没有马上进医院。”赵亲花说,为“图个吉利”,自己苦熬了一个月,直到2月20日因疼痛不支休克在男友家中,方才被男友及其家人送往华容县人民医院,后又因县医院条件有限被紧急转至岳阳市第一人民医院。
当天,赵亲花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胃肠科接受了急救,被确诊为“腹腔巨大脓肿”,需要多次手术治疗。而陈佳明从医生处得知这一消息后,交了2000元入院费,便匆匆离去。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睁开眼就找不到他了,打他电话也无人接听。”2月24日,昏迷多时的赵亲花终于从“鬼门关”前掉头打转,却找不到人可以庆贺——主治医生蔡学宏告诉她,男友在送她入院后两个小时就消失了。甚至,“他还带走了过年期间他家亲戚给我的700元压岁钱。”
早在2月21日,赵亲花入院的第二天,考虑到她病情严重且神志尚不太清醒,需要有人陪伴照顾,医护人员一直积极联系陈佳明,可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据主治医生蔡学宏告诉记者,由于牵扯到赵亲花的外国人身份,当地派出所也曾来人调查询问,希望帮他找到陈佳明。但从华容县传来的最新消息是,陈佳明以及家人都已经去了外地。蔡医生感慨:“他们并没有婚姻关系,所以这份陪护责任只能依靠薄弱的道德素质来维持。”
越南女孩“漂”在中国,爱情曾是唯一慰藉
“我们是去年在云南打工的时候认识的。”2012年2月,当时还在越南合江老家务农的赵亲花从同村的姐姐那得知:中国云南有“活儿”干,工资还不低。为替家里减轻负担,赵亲花说走就走,踏上了异国漂泊的旅程。
来到云南后,赵亲花第一个相熟的中国人就是陈佳明。“我们同在一家生产自动门的工厂打工,我是做接单的,他做业务。”初来乍到,17岁的赵亲花感觉很不适应,不喜欢跟同事交流甚至茶饭不思,白天形单影只,晚上偷偷落泪。
“他主动找我聊天,我不理他,他就讲笑话逗我开心。”赵亲花回忆称,大自己8岁的陈佳明心思细腻,很懂得照顾人。一天晚上,她又因为想家而失眠了,坐在厂门口哇哇大哭,正准备回宿舍的陈佳明见状,坐在她身边,听她倾诉,还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这是我离家后第一次感觉身边有人照顾。”
从那以后,赵亲花开始敞开心扉接受陈佳明,加之工作上也经常需要互动配合,两人的感情很快升温。“可能是我太傻,认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确定关系。”深陷在温柔乡里,尽管已有男女朋友之实,却一直没能获得陈佳明亲口确认的“名分”,对此赵亲花虽然没有过多地介怀,但内心的失落还是难以忽略的。
直到2012年12月,陈佳明向赵亲花发出正式邀请,希望她能陪自己回老家过年兼见父母,“当时真的很开心。他说希望我们能顺利通过他父母这关,早点定下来。我一直觉得中国男人很好,而他也很照顾我,于是没想太多就答应了。”忆起当时的情景,赵亲花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答应之后心情很兴奋也很紧张,生怕他父母会不喜欢我……”
2013年春节前夕,赵亲花应约随同陈佳明回到陈的老家华容县鲇市镇。“他家人对我都很好,不让我干粗活,还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他的父母还给了我200元压岁钱,他姑姑、姨妈等亲戚也都给了我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