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租住的小屋内，彭智丽正在熟练地炒菜。

暑假里，两姐妹和奶奶一起做家务。

　　本报通讯员 彭运生

　　12月清晨的寒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般痛。在保靖县实验小学围墙背后的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仅仅10岁的彭智丽早早地起了床，麻利地开始生火、洗米、煮饭。待简单的饭菜做好，她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妹妹，帮着妹妹穿好衣服，完成洗漱。然后，姐妹俩吃完简单的早餐，一起背起书包迎着寒风走向学校。

　　这间小房是在一位好心的叔叔的帮助下租的，简单的日常用品和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也是周围好心的人们接济的。两姐妹都在保靖县实验小学读书，姐姐彭智丽今年读四年级，3岁的妹妹彭鑫佳读幼儿园。

　　自去年7月失去爹娘的呵护，彭智丽和她的小妹妹在这间小屋内相依为命已经一年半时间。

　　幼小姐妹，怎堪父亡母走之痛

　　保靖县复兴镇那铁村彭家组，依山傍水，果木葱茏。

　　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对于彭智丽一家，也曾长出大片大片的快乐。因为父亲的意外离世，这里却而成了彭智丽一家最伤痛的地方。

　　本该像别的同龄人一样躺在爹娘的怀里撒娇的彭智丽，因为家庭变故，10岁的她过早地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义务。

　　柴米油盐一切生活开支，她都要精打细算，姐妹俩，经常只吃一个蔬菜。依然天真活泼的彭智丽，眼里多了一种坚强与担当。当妹妹哭着喊着要爹要娘的时候，她就一把抱住妹妹，任泪水在心底涌流。

　　去年7月，对于彭智丽的一家，是一个黑色的7月。那天，开着三轮车走城窜乡卖水果的父亲，人和车撞在了公路后坎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39岁的父亲就永远地离去了。事发不久，她们的母亲也外出了。村主任王晓东打听到姐妹俩的母亲外出后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不走，在家里也难讨吃，只有再走一步！”

　　王晓东说，村里已经给彭智丽的爷爷奶奶争取了每人每月60元的低保，但只能勉强维持两位老人的生活。姐妹二人的低保也正在争取，目前还没有批下来。政府、民政部门、教育部门、“千名干部下基层”工作组也都相继给两姐妹争取到一定的钱物，但是，姐妹俩的生活费却没有持久的来源。

　　“尽管好心的人很多，但要长年累月地帮助两姐妹，谁都无法保证！姐姐彭智丽好多时候都没有钱买菜，就吃光饭，让人心酸！”王晓东动情地说。

　　直面厄运，老少孤苦仍相依

　　彭智丽的爷爷彭图良，今年72岁，瘫痪在家3年多，患有脑动脉硬化、脑梗塞，吃饭、喝水、大小便全靠老伴料理。而69岁的奶奶贾玉莲，肩上、手臂上缠满了胶带，颈上还长了一个瘤子，据医生说，如果要动手术，要割掉一个锁骨，而且可能导致失语。

　　一直以来，两位老人靠着彭智丽的父亲走城窜乡卖水果维持生活。彭智丽的父亲是一个孝顺的人，好不容易攒到了点钱，也会拿出来给两位老人买一点好吃的回来。尽管日子过得清苦，但有彭智丽的父亲这根精神支柱，二位老人对命运并无怨言。彭智丽父亲的意外离世，对两位老人是一晴天霹雳。精神支柱瞬间倒塌，两位老人终日以泪洗面。怀着巨大的悲痛，奶奶开始拖着病体操持家务。

　　这一切，幼小的彭智丽都看在眼里。在人前从不流泪的她，常常躲在一边偷偷地哭。一放假，彭智丽就带着妹妹回到爷爷、奶奶身边，绕膝相伴，安抚两个老人悲怆的心灵。

　　今年暑假的一天，奶奶正在屋后吃力地打扫堆积的落叶、枯枝、泥沙。彭智丽带着妹妹从花垣县猫耳乡看望独身一人的外公回来，见到奶奶正在打扫，她顾不上休息，马上拿起扫帚和垃圾铲，帮奶奶一道打扫起来。

　　奶奶一身病痛行动不便，爷爷完全瘫痪不能动弹。倔强的彭智丽心里疼着爷爷、奶奶。她把这份疼化为行动。平日里，砍柴、洗衣、种菜，扫地、煮饭、烧水，所有苦累活，她总抢在奶奶的前面。

　　看着姐妹俩，爷爷奶奶常常落泪。彭智丽就带着妹妹劝爷爷奶奶：“你们别哭，还有我和妹妹照顾你们！”

　　坚强生活，挺过会是艳阳天

　　“上学期间，大的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小的。”奶奶贾玉莲说。

　　“她聪明活泼漂亮，很有主见，从不在同学和老师面前悲观！”这是彭智丽留给老师和同学的印象。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出走，彭智丽就开始一边读书一边自己带着妹妹独立生活。

　　每天早上天一亮，她就起床把饭菜做好，吃完早饭送妹妹到幼儿园，然后自己再上学。有时天冷，妹妹不肯早早起床，她只得想尽办法把妹妹哄起床。有时候，妹妹耍性子不肯走，她就想办法哄妹妹开心，有时还背妹妹上学。姐妹俩都在学校吃午餐，放学后，她接妹妹到租住的小屋，弄晚餐。3岁的妹妹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但她从来都舍不得打骂妹妹。

　　彭智丽说，平时她会炒白菜、萝卜等蔬菜，但是炒不来肉。姐妹俩自父亲去逝后，就没有买过一次肉。她经常到农贸市场买的都是蔬菜，也有好心的认识和不认识的叔叔、伯伯、阿姨给她送菜、送炒熟的肉。

　　“妈妈出去后，给我们打了两三个电话，我喊妈回来，妈港(讲)过年回来，但去年过年妈没有回来。”彭智丽说到这里，别过脸去。

　　去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年幼的妹妹不知父亲已经去世，只要一看到公路上有三轮车经过，就拉着姐姐的手开心地说：“那是爸爸的车车，爸爸回来了！”但是，每次妹妹的话语都无法兑现。后来，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忍痛对妹妹说：“孩子啊，你爸爸去世了，不可能回来了！”自那以后，妹妹再也没有欢天喜地等待爸爸的归来，而是天天望着公路出神。彭智丽知道，那是妹妹和她一样，内心的最深处，还在期待着，期待爸爸地归来，骑着三轮车，出现在村头的公路上，像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一样。

　　因为照顾妹妹，彭智丽偶尔迟到，对她的学习也有影响。但彭智丽总是刻苦地把落下的功课补上。过早地经历了与亲人的生离死别，让这个10岁的孩子变得异常坚强。面对未来，彭智丽的心中有许多憧憬和幻想。

　　“妹妹爱跳爱唱，如果她想当歌唱家、舞蹈家，我就带她一起歌唱、一起跳舞！”彭智丽说。她还说，她要带好妹妹，和妹妹一起乐观地生活，同时好好学习，长大后好好工作，回报社会，回报帮助过她们姐妹俩的好心人。

　　小家离散，还有大家。笔者相信，这个充满温暖的社会，决不会遗弃这对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