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刺头”
杨飞做刺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在与湖大“叫板”的过程中,杨飞从未有过怯意。实际上,不管面对的是父亲、老师、上司还是现在的湖大领导,杨飞始终都保持着自己的“刺头”本色。
杨飞的小学是在长沙市西区(现岳麓区)杜家塘小学度过的,中学6年是在湖南师范大学附中。杨飞自称,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捣蛋被罚是家常便饭,小时候曾经因淘气被父亲打得离家出走。
“大学基本是混过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逃课。”大学毕业后,杨飞被分配到建设银行,这是很多人羡慕的好工作。运气不错的杨飞半年后从银行一线部门被分到信贷部门,“这是银行的肥差,骑着单位配发的铃木王,腰别传呼机,西装革履,口袋里的钞票一天天鼓起来,抽的是最高档的香烟,各种私人用品也越来越高级,最新款的爱华播放器和索尼便携CD机我是出一款买一款。”一年前的穷学生快速变成了一个让人羡慕的银行小帅哥。
但即便是日子过得如此舒坦,一点也不妨碍杨飞做“刺头”,1995年,因为看不惯新来的行长,杨飞在办公室里和领导“大干一场,差点打起来”。领导当时就说:“你不是嗓子痛吗?明天可以请病假了!”杨飞也不示弱,一赌气就辞职了,大家眼里的肥差被他弃如敝屣。
同样的经历发生在2002年,当时在新加坡一家大型电信公司工作了3年的杨飞也是因为和上司的矛盾选择辞职,回到国内。
事实上,这次被湖南大学转岗虽然在别人眼里有些自找的味道,但杨飞仍然认为自己是“被迫的”,“对于我来说有几大恶,说谎就是其中一个,花钱发表论文就是‘逼良为娼’。”
杨飞觉得除了这次与湖大叫板,他一直以来在系里都是好好先生,“这些年我年纪大了,脾气已经好了很多,还经常帮老师代课,大家和我关系都不错,我发了长微博后,院系领导给我打电话也说支持我的观点。”
但是,因为不愿向制度低头又要站出来“嚷嚷”,最后,杨飞还是成了不折不扣的“刺头”。
“刺头”的履历五花八门
虽然频频接受媒体采访,但是杨飞很少跟媒体谈自己做“刺头”的底气,实际上,杨飞并不是一个靠讲师饭碗吃饭的普通讲师。
杨飞是学二代。杨飞的父亲是湖南大学的教授,也是原湖南省计算机高等专科学校的党委书记,母亲是中南大学的教授。
杨飞不缺钱。从小家境不算太差,上班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银行,“90年代末我的年薪就有8万多元,这是一个在那个年代很可怕的年薪。去年我当讲师年薪也才8万多元,你说我是为了钱当讲师吗?”虽然,杨飞不肯花钱发表论文,但不表示他没钱,这也是他能“叫板”湖大的底气所在。在新加坡工作期间,杨飞已经年薪不菲,早些年在银行工作有一些积蓄,这些年,他炒股一直运气不错。在房价高企的今天,杨飞还坐拥三套房产,其中他一人居住的那套房子就有140平方米。最近,他还和朋友一起在距长沙50公里的郊外租了一块地准备搞农家乐。“实在不行,我姐姐在新加坡有公司,她老是催我去新加坡帮她,她是一个小财主。”
杨飞不缺经历。翻开杨飞的履历,简直是五花八门,大学讲师、职业摄影师、骑行发烧友、金融从业者、二流作家、纪录片拍摄者,他曾被素未谋面的老板赞助出书、在新加坡办过个人影展、一人从北京骑着单车回长沙,杨飞觉得某些经历甚至有些“传奇”,他唯一的一本印刷品出版物《滇藏星空》就是在一名企业高管的赞助下出版的,“这个老总根本不认识我,只是在网上看到我的文章和照片就打电话给我,认为我应该出书。我说我没钱,他就让我第二天去找他。”杨飞随后从这名老总的秘书手里拿到了一张3.5万元的支票,“我至今没见过这个老板。”
“他们现在千万别让我回去当讲师!”最初,杨飞仍为不能当讲师耿耿于怀,但是长微博火了之后,杨飞找到了更让他实现内心满足感的事情。“我说句实话,这是个好事,我一直强调对社会的贡献,帮助的最高形式是精神上的帮助,而且帮助的人越多越好,我站在讲台上,帮助的是几十个学生,但是我这次跳出来面对的是十几万读者,引起他们的思考,这是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
虽然杨飞不忌讳“刺头”的称谓,但在采访快结束时,杨飞还是非常坦诚地向记者强调:“我其实不是存心挑刺,凡是不符合逻辑的刺我就要挑,凡是不利于这个社会健康发展的刺我就要挑。我就是通过身体力行培养刺头,把这个社会的风气改过来,最重要的是让更多人独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