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游戏”看上去都很简单。第一天,附近泥窝潭学校的几位中年女老师来观摩,嘟哝了句“就是玩”,第二天便没来了。其实初始,很多老师虽然跟着培训老师的步伐在配合,但大多有点迷茫。这是一口深井,猛然坠入一摸黑是可理解的。那么庞大的一个体系,仅靠两三天的活动无法传达,但到最后,显然更多的老师开始领会。
以在环境教育中应用很广的“我的树朋友”为例,在树林中,蒙着眼,安安静静去抚摸一棵树,认识它。当取下布条回到林中,靠手去找那棵“我的树”,有的没找到,找到的,“几乎要哭了”。那一刻,人与树林,没有隔阂。 PLT开发了100多个这样的小活动,每个活动都是一个严谨的小系统。谭露露去过美国学校的自然课堂,“在森林里上课”,“觉得这种童年很幸福”,直到系统学习了环境教育后,才知道“这种放养,看似随意,背后却是一系列的科学研究做支撑”。
金兰在美国新罕布什尔keene的一所小学实习,去森林里寻宝,一年级孩子找到无数让人惊喜的东西,但四年级孩子显然就没有如此的成果。所以游戏是成系统地变迁的。小学三年级后的,已不只是感官训练,而是用游戏来回答各种“为什么”。
再大点,则开始要去“调查、解决”问题。比如教孩子怎样调查学校,组成“能源警察”,巡逻,对不关灯say no。拿仪器去检测,各个老师、教室用电量,计算拔掉插头与不拔所节约的电,用感应灯与否的差距,最后出一份小报告给校长。或者做一份学校地图,发现“居然没有菜园与花园”,然后孩子们去与社区、学校商量,创建这个东西。
所有的事情,都不定目标,也没有对错,让孩子们在这个过程中去寻找路途。PLT倡导的绿色学校,迄今有2000多所,其实也只有100多所“已完成”。“注册就是一份承诺”,重要的是遵循一些指引往前走的路途,拥有了一颗怎样的心。
其实做几次这样的游戏是不难的,最难的,“美国的环境教育是成体系的,从幼儿园到大,不同年龄适应不同的理论与方法”,参与培训的老师,“心向往之”,却普遍觉得,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一个真正的Leader:所做的都是最不打眼的
在武汉第二职业中学无疑属于“异类”的罗文,在红鹤村,却极其享受,似乎每个人都可交谈,都有说不完的话。这个小个子的英文女老师,无疑是三天培训中的“明星”。用AL的话来说,她是一个真正的Leader。
据刘健介绍,环境教育“在中国也有三四十年了”,如今“时兴”的国际生态学校,“在全国有八九十所”。但是这些学校环境教育先天不足,做得最好的“全球500佳”“国际生态学校”也有相同弊病。相比之下,罗文所做的那么不打眼,却赢得了很多掌声,似乎也最符合“美国精神”。
罗文的故事是从一个小花坛开始的。除了垃圾就是坚硬黄土,杂草都不长的花坛,她挖出石块,换土种点植物。然后有学生主动来帮忙,帮手慢慢多了。那个花坛也成了毕业学生的美丽记忆。学校统一绿化中,却以不整齐之名铲除,种上了灌木。 她和学校打报告申请堆肥,不允。在偏僻处偷偷进行,收集落叶与厨余垃圾,“我是个让校长头痛的家伙”。她与学生挖了一块地,种上香草、薰衣草、薄荷,去义卖,“赚了200多,好大一笔钱”。大家笑。此后小玉米、小蕃茄,花坛又重新出现,简陋围栏里,开满各色花朵。评比武汉绿色学校时,学校想起了她,帮这个“不合法”的花坛,换了好看的栅栏,“还报销了100多块工具钱”。罗文笑。
她们基本都靠废旧物品DIY,工具还是最困扰她的开销。不过始终抵不过收获的喜悦,那些花儿,喜人的南瓜,等等。在学校进行小型的农夫市集。她还自费去香港的嘉道理农场参观。
她和她的学生们,发自内心地,一步一步自然走了下来。即使微弱,却是真正的一种环境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