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字垭镇联校原校长罗振声对发生在1989年6月的事情记忆犹新:“那时正值教字垭镇联校每学期第二次教学评估检查,覃东荣任纪检组组长。午餐时间,他看到桌子上炒了一桌比较丰盛的菜,就对该校校长说:为何对我们特殊招待?校长答:几盘肥肉而已。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学校财力紧张,把钱节约下来用在购买教学用具上多好……当然炒了就不能倒掉,我不饿,你们自己吃吧!说完他便拄着拐杖回到了教字垭完小食堂吃中饭。后来老师们才知道,他已有两个多月没吃过荤菜了。可他每隔两个星期,都要借钱称两斤猪肉提回家,为收养的6名贫困学生改善伙食。”
“死板”的覃东荣对师生又有着水一样的情怀:在全票当选的情况下他将省劳模荣誉辞让给他人;哪位同事生病,他一定第一个前去探望;县教委有意调他任镇联校校长,他拒绝:“我不是当官的料,我离不开讲台,离开了就浑身不自在,还是另选他人吧。”
同事赵如秋回忆:“1972年,覃东荣自荐来到条件最艰苦的甘溪峪小学任校长。那时我家很穷,只好每天带红薯到学校当正餐,有时饿得无法正常教课。校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你天天吃红薯怎么行?从现在起,你吃我的饭,我吃你的红薯。’我不答应,他便把红薯抢了过去,抢来抢去,我们只好将米饭和红薯对半分。看见他拿着红薯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想我一定要站好讲台,不辜负校长。”
教字垭镇68岁村民李月娥对记者说:“现在这样的人少了哟,我们老百姓最喜欢覃东荣这样的‘死板’咧。”
谢绝报道,他的故事口耳相传
一提起1993年7月23日,覃东荣的长子覃梅元便流下眼泪:“那晚凌晨两点钟涨洪水,他不顾自己家的粮食,催着我去镇幼儿园抢救财产。他行走不便,还要一起去,大家劝他上岸躲躲他偏不听,谁料一面垮塌的墙壁砸在了他头上,这一砸,将他的命都砸掉了半条。”
经过6天6夜抢救,覃东荣醒了。在随后瘫痪在床的3年时间里,他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党费有没有及时上缴,孩子们有没有认真上课。一次睡醒后他抽泣着:“我怎么睡在这里?我要起来给学生讲课去!”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覃东荣常对来看望他的人说:“你们去忙吧,把教学抓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我只要下得了床,就一定要回来的!”可覃东荣没能再回去。1996年6月1日,覃东荣因病医治无效,不幸辞世。人们想为他找件像样的寿衣,找到的却全是补丁衣。这个在教育事业奋斗了34年,把一所贫困山村小学办成全国读书读报先进单位、全国雏鹰红旗大队、全国少先队红旗大队的老校长,留给世界一片光明,留给家人的却只有两万多元的欠条。
记者不解,为何覃东荣在世时没有被公开报道?原来,在覃东荣为救学生变成残疾人后,曾有中央媒体记者千里迢迢来到张家界采访,但被他婉言谢绝:“作为一名教师,师德是第一位的,救学生是我分内的事,无论谁碰上都会这样做,我不要宣传。”在以后数年里,媒体发起的多次采访请求均被拒绝,他的事迹一直没有被挖掘。
教字垭镇以自己的方式祭奠这位早逝的英魂:每年清明节上百人上山扫墓,每年教师节召开座谈会。在民间,覃东荣更是老百姓最怀念的人。教字垭镇30岁的贺祖说:“这里的人谈教育离不开覃校长,他的故事口耳相传。我和他没有生活在同一时期,但他的事迹我都知道。”
在长沙从事咨询行业的郭应军了解到覃东荣的事迹后,个人向即将开始运作的“覃东荣教育基金会”捐助了2000元。郭应军一直关注本报等单位发起的“寻找最美乡村教师”活动。他对记者说:“光明日报前总编辑胡占凡同志曾在‘寻找最美乡村教师’颁奖典礼的致辞中提到,‘希望让这一可敬可爱可学而默默无闻的庞大群体,以群像的方式走到前台,以此唤起人们对乡村教师群体的关注。’我觉得覃东荣老师的事迹不应该继续被埋没。如果有人不知道贫困山区是怎么办教育的,那么,在覃东荣身上就能找到答案。岁月带不走最美师魂。”(记者 唐湘跃 通讯员 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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