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跟小标聊起做菜的事,他很开心,“做家务比做作业好玩”。小标从7岁开始就洗衣服、做饭。
- 素描的立方体、爬行的乌龟、规整的房子,这是小标的画作。靠缝补度日、生病在家的妈妈经常翻看儿子的画,“觉得开心而安慰”。
- 得知志愿者凑钱给妈妈治病后,13岁的小标主动写下借条,“告诉自己要记住,长大一定有能力还钱给他们。”
- 小标做的“时间表”,在这个“自主计划”上,时间被精确到分。
13岁的男孩小标,天真地希望有1000个好心人能借钱给他。因为相依为命的妈妈病倒了,急需钱住院。12月10日,当他得知志愿者为妈妈筹借了4100元时,立即写下10张借条,“告诉自己要记住,长大一定有能力还钱给他们”。
13岁男孩的承诺和天真
小标(化名)和妈妈罗显阳相依为命,租住在长沙县泉塘安置小区附近。
去年,瘫痪近10年的小标爸爸去世了。曾因甲状腺肿瘤做过两次手术的小标妈妈,最近总感觉呼吸困难,严重时无法吃饭、喝水,全身发麻、抽筋。年底了,罗显阳正为明年3000多元的水电费房租忧心,拿不出钱去医院检查。发病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撑,告诉儿子自己只是感冒。
天真的小标以为妈妈真的只是感冒,直到他从“工之友”的叔叔阿姨眼睛里看到紧张,“才知道妈妈的病很严重”。“工之友家园”是一家农民工团结互助的自组织,今年3月本报曾专版报道。不久前,感觉自己病情严重的罗显阳,把生病的事告诉了“工之友”,并托付志愿者关照小标。
“工之友家园”的负责人刘明和志愿者们筹借了4100元,并陪罗显阳到长沙市第八医院就医。12月10日,来到这里写作业的小标,知道了4100元的事后,立即主动用作业本写下第一张借条:“好心的沈双双阿姨:谢谢你借500元给我妈妈治病,长大后我一定有能力还给您。”这一天,根据工之友的借款(捐款)登记本,小标写下了10张借条,记下了每一笔款项,不管是“工之友家园”借的2000元,还是志愿者借的200元。
“小标特别阳光,纯真的他,并没觉得处境有多难。妈妈要治病,没有钱就借,长大了他来还。”刘明说。
小标的举动出乎刘明的意料,他感动之余又觉沉重,“这些事不该这么小的孩子来承担。”刘明“有所保留”地把借条收起来,还没给借钱的志愿者。“我会跟大家说借条的事,如果大家愿意捐助,借条就只做纪念。”
“只要你不病就行了”
一台半旧的缝纫机,一张窄沙发,两张床。这是小标和妈妈在长沙县泉塘临时的家。12月18日,记者见到了闭门在家的罗显阳。她在长沙市第八医院待了5天,“怀疑是肿瘤,医生建议到更好的医院检查治疗。”但因为没有钱,她只得在家干躺着。
小标写下10张借条的事,罗显阳并不知情。“我知道他很担心,但又不想让我知道。有几次我躺在沙发上,他在小隔间,我听到哭声,一去看他又没哭了。其实他在默默流眼泪。”罗显阳感觉到已失去爸爸的儿子特别怕失去自己:“他老是说,你别动,你是病人,让我来。”
妈妈住院这几天,小标每天放学后自己做饭,还送饭到医院。懂事的小标,只和妈妈聊高兴的事,一天在学校撞得鼻子青了一块,他回答妈妈道“这算什么咯,小事一桩!只要你不病就行了。”
相互依偎的大锄头和小锄头
“有时他抢着做饭,我不让,他说‘其实我做的比妈妈做的还好呷呢!’我发病了,他还帮我刮痧。”罗显阳骄傲而有点心酸地告诉记者。记者看到,水泥墙上贴着一张已发黄的“时间表”。在这个“自主计划”上,小标规定自己6:30起床,2分钟后叠被子……时间被精确到分。他的小床上,他叠的被子像出自大人的“手笔”。
一把大锄头,一把小锄头,相偎立在门后。“我去挖地种菜,我拿大锄头,他就拿小的。”罗显阳回忆着生病前的日子:“我跟儿子每次提个袋子出去散步,有废品就捡废品。环保,又赚了钱。”小标爸爸去世后,她靠帮人缝补衣服、做鞋子上的装饰品赚钱,和儿子生活得拮据却幸福。
没料想,疾病袭击了这个小家。罗显阳担心:“如果治不好,儿子怎么办?”
据记者了解到最新消息,在“工之友”和媒体的帮助下,12月19日,罗显阳已到湖南省肿瘤医院就医,具体病情还需做进一步检查。本报也将继续关注“借条男孩”与妈妈的故事。
■文/三湘华声全媒体 记者 李婷 图/记者 童迪
对话
希望有1000名好心人借钱的心愿,写下10张借条的背后,13岁的小标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记者与小标展开了对话。
长大后想“当老板”,“一定有能力还钱”
都市周末:为什么写借条呢,当时是怎么想的?
小标:就是想给妈妈治病,把病治好。写借条是感谢的意思,告诉自己要记住,长大一定有能力还钱给他们。
都市周末:长大后想做什么?
小标:当老板。这样就有钱还给叔叔阿姨们。
都市周末:你会害怕吗?有没有偷偷流眼泪?
小标:有点害怕,妈妈的病很严重。很着急,怕她的病会严重下去。有一次哭了,妈妈知道。
都市周末:妈妈生病的事有没有跟老师或者同学说?
小标:没有。怕被嘲笑。
都市周末:有人嘲笑过吗?
小标:有一些。很伤心。
都市周末:妈妈说你专门讲开心的事给她听,为什么?
小标:不想让她激动。我会跟她讲笑话,让她开心点。妈妈说人开心,病很快就可以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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