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Eden只身坐上从法国飞往香港的班机。他的最终目的地,是中国广西平南,一个位于广西东南部的小县城。其时,他刚毕业没多久,若按他所学的法律专业,应该成为一名法官才算正途。可是,他在法国找不到这样的工作。
2013年的初春,他坐在长沙王府井电影院小小的休息室里,回忆起当年找工作的情景,仍会眉头骤然一紧,长叹一声:“真是非常难非常难!一些优秀的学生念完五年,却只能卖衣服。”——流利的汉语,加上丰富的表情,他甚至比部分不善言辞的中国人更能准确表述。而第一次在香港转机的他,只会说“你好”,“谢谢”。平南乡村学校的孩子们第一次见到他,以为他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此后2年在广西,4年在杭州,又4年旅居长沙,从英文老师到专业摄影师,已经三十余岁的Eden,不复年轻。给我的几张照片里,有一张,他戴着牛仔帽,吊着双腿,坐在位于南门口的家中阳台上。身后,长沙半灰的天空,“不好看”的建筑,替换了十一年前广西乡下的清流和成群的鸬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