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末代“苗王”的府邸:山江苗族博物馆
距湘西凤凰县城西北部20公里的一处峡谷,有山,有水,有林,有谷,有洞,有寨,处处苗家,恍如进入异世仙境。
这里是山江古苗寨群。山江苗寨位于凤凰县山江镇,是以蛤蟆洞苗寨(即苗王寨)为中心,包括早岗苗寨、千潭苗寨、老家寨等多个苗家村寨的总称,是中国苗族文化生态保护核心区。
湘西最后一位苗王龙云飞曾居住在此,他的府邸——“苗王府”,被改为“苗族博物馆”,并有湘西籍大文豪沈从文题写馆名,苗族女歌唱家宋祖英担任名誉馆长。近现代历史上,龙云飞早年加入哥老会,历经辛亥革命、护法战争,抗日战争爆发后,还组织湘西革屯抗日救国军,官至国民党少将,被称为“青帕苗王”。
年久的木质门楼,旁边高高的石头碉楼,布满碉楼整面高墙的爬山虎像岁月一样侵蚀着所能见到的一切,直至从门楼上垂下来,轻轻招手,呼唤着现代人打开厚重的木门,进入这座府邸,来翻开末代苗王的故事和苗人的秘密。
由龙云飞苗王府改建扩充而成的苗族博物馆,据说目前已经拥有与苗人生活、习俗、军事、文化等息息相关的丰富藏品多达一万余件。“巴裙”是苗族背小孩的工具,这里有一件油桐子花及变体花绣成的巴裙,是由《红楼梦》中提及的制造厂所生产的“江宁锡素”面料制成,做工精美,由于裙领上的文字是反字,被称为“反字巴裙”。这里展出的苗族银器、服饰、鞋帽式样繁多,其中一个帽徽上装饰着不足一厘米长、半厘米宽的银算盘,让人称奇的是这么小的银算盘上70多个银珠子都能拨动自如,苗族银饰的精巧,可见一斑。还有一个上千年的“汾阳王府祝大寿”八块屏风,是由苗人匠师制作、送给唐朝宰相郭子仪的生日礼物,这也成为凤凰县地区古代苗人与唐朝联系紧密的证据。
博物馆前的苗族风情园内,各种精彩的苗族特色节目正在上演。一阵唢呐声,经过拦门歌、拦门酒的考验后,近距离欣赏苗族歌舞,看苗族小伙“上刀山”,还有游客互动参与环节,体验竹竿舞、板鞋舞,亲身参与苗家青年男女边边场活动,能在最短时间内体验到苗族特有的风土人情。此外,还有苗王库房楼、贵宾楼、生活区、苗族跳花场等等,以及苗绣作坊、苗鼓作坊、苗酒作坊、银饰作坊等十大苗族作坊。
难怪有人说,山江是近距离了解苗族的极佳去处。
潜入隐秘的苗人谷,一洞两湖三瀑布
山江苗寨最充满趣味的,还是进入苗人谷寻幽,一探苗王洞究竟。
清朝乾嘉苗民起义,兵败后曾躲到苗人谷,利用这里独特的山川形势,因地制宜,设计出军事进攻、躲藏、逃避等易守难攻的布局,宛若迷宫。清军围剿数月,无法攻下,收兵回凤凰城,苗族起义军得以割据一方。
苗人谷、苗王洞一层层奇景环环紧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出口,每次当你以为要到头了,突然又转出一条险路来。从正面进苗王洞,只有一条路。到达苗人谷谷口后,沿着小路往上攀登,直到入眼看见水坝之后的苗人谷“天湖”,天湖两岸夹山,陡峭难攀,要进入谷内必须得乘船。
天湖泛舟,悠悠转转。一边呼吸着谷内潮湿清新的空气,一边看着两岸往身后退去,一边听着苗歌,一边回味苗人谷的故事。时间在惬意中不觉流逝,又转过几个弯后,停船登岸,面前似乎无路可走,紧走几步,才在旁侧的峭壁上发现一个洞口,真是隐蔽。天湖的水就从这洞里流出来,水洞一侧仅容两人并肩通过。
进入苗王洞,顿时一股凉意。抬头仰望,洞顶高达几十米,狭窄而又空旷。洞内一侧的上方,有一处居高临下的宽阔石台,上面有旗帜、枪炮,只能用爬梯攀上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沿着洞内小道一直往里走,看到亮光,到达一个类似于天井的峡谷,四处峭壁环绕,一侧是一帘高约20米的瀑布,纷纷洒洒,清凉舒适。接连几道瀑布,继续往里走,山谷越来越窄,头顶一线天,直到完全黑下来,然后走洞内峭壁上的栈道,一路往上攀登。
登百步天梯,仿佛坠入《哈利波特》或《指环王》的魔幻奇境,脚下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头顶远远的一点微光,洞内是奇怪的声响。又惊险又刺激,生怕一不小心变成非人类。狭窄的苗王洞内空气流通,丝丝凉气入肺,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气闷。到达一个小平台后,一侧山体有一个人工通道,长长的人工通道出来,双眼逐渐适应外面的光亮,吁一口气,终于回到人间。
出得苗王洞,别有洞天。山谷中一处开阔的平地,周围数十栋木屋,前面仍是湖,两岸仍是陡峭山崖,此处真是绝佳藏兵地。陡坡下去是码头,登船沿着水路继续前行,游湖玩水,到达下一站——早岗苗寨,这才终于出得苗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