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汉人衣服,学讲当地方言,杨天妹已然和严湖村的普通媳妇没有区别,喝了十年湖南水,皮肤也比刚来时白嫩。如果不是特别介绍,几乎没人可以看出她来自1700多公里外的边境山区。
同样是十年前从云南过来,罗梅融入严湖村的过程却没有如此顺利:她五官轮廓明显,肤色偏深,哈尼族的她很难被村民当做普通邻居。“在他们眼中,我永远都是一个外人!”她的眼睛很大,说话时闪过无奈;很多人见到她都会问“从哪里来的?是印度、缅甸还是新疆?”
如果外貌的鲜明特征,只是偶尔给罗梅带来些生活上的小尴尬,那么文化上的迥异,则使她内心陷入一种被隔离的无助。
罗梅说,哈尼人不管有没有钱,只要谁家有什么大事,或者是大家有空时,都会聚在一起唱歌跳舞,特别好玩。这也是她20岁之前的生活状态:特别是跳舞时,穿着哈尼族的裙子,裙子和缠头上有自己绣的花,绣花的丝线是赶集时买来的,颜色艳,质感也好。
但对于这些,比她大17岁的严湖丈夫候伟祥毫无概念,也不感兴趣,两人除了孩子,没有其他的共同话题。“收入这么少,哪还有条件让我去想做女孩子时的那些爱好?”看了看丈夫的背影,罗梅有些失落地抱怨。
其实,刚来严湖时,她也喜欢唱哈尼民歌,但邻居们总说“跟鬼叫一样”,久而久之便不再轻易开口唱。除非,附近人家放音响或者确定周围没人,她才小声哼几句。
唱得最多的是首情歌,低沉而单调的发音,听起来有些悲凉。如果有人好奇,罗梅便会兴奋地解释一遍:讲的是晚上做梦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眼睛一睁,满世界却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说着说着,适才还盎然的兴致倏然消失,眼角流出泪来,而后用袖子拭了拭眼睛,转身走进房间。
再从房里出来的时候,罗梅手里便多了两张旧光盘,其中一张写有“金平县金河镇枯岔河村棉竹棚”字样,她指着介绍:“这就是老家那边,平时唱歌跳舞录下来的。”因为家里没有播放设备,司机王师傅试图用采访车上的DVD播放,让她再听听家乡的那些情歌,然而光盘破损过于严重,只好作罢。
“要不你们拿回去试试,我以前还放过的。”一旁等待的罗梅有些着急,生怕哈尼族的声音再也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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