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曾经的央视主播邱启明亮相湖南卫视《我们约会吧》。此前,在央视工作两年多的邱启明“愤懑出逃”,但离开时却被说成 “从来没有真正加入央视主持人的行列”。
邱启明到底是央视的正式工还是合同工还是派遣工?亲爱的你到底是什么工作身份?值得每一个公民追问。
2008年《劳动合同法》实施后,我国的劳务派遣工数量地骤增,被指为劳务派遣泛滥成灾。据全国总工会测算,全国被派遣劳动者人数已达3700万人,劳务派遣工与正式工“同工不同酬”、“同工不同权”的问题,越来越多地浮出水面,他们甚至把自己比作“当代包身工”。 6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首次审议《劳动合同法修正案(草案)》,此次修改剑指劳务派遣问题。
让劳动者享受合法的劳动权益,懂得保护自己的权益,建设一个同工同酬、多劳多得的法治社会、公平社会——《劳动合同法》的修改,走出了重要一步。这场从立法源头保护劳动者的新博弈,值得每一个人关注。
壹
现实图景
当代“包身工”: 中国有3700万劳务派遣工
3700万,在这个单调的数字背后,呈现的是一个庞大群体艰难的生存图景。
与正式员工相比,他们干的活要多要累,拿的工资却要少很多,各项福利待遇要么享受不到,要么也是被削减了大半,他们还要承担着随时丢饭碗、朝不保夕的风险。将派遣员工称之为当代包身工,可以说毫不为过。
而从劳务派遣工到正式合同工,这种身份的转变在派遣工眼里,不仅意味着待遇的提高,更意味着更有尊严的存在。
“我活得比你们自由!再见了! ”
7月3日,帅气的中年男邱启明站到了湖南卫视《我们约会吧+》的舞台上。节目中的他略显生疏和紧张,网友认为与其一直做新闻主播不无关系。
今年3月,邱启明在微博中怒斥制片人,并宣称要“再见”。“如果自己的权益都保护不了,评论部我要你何用?傀儡制片人,我活得比你们自由!再见了!”不久,邱启明果真“愤懑出逃”。此次邱启明亮相《我们约会吧+》,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6月16日,朱军在济南谈到邱启明离开央视时,称其不存在跳槽的情况,“因为邱启明从来没有真正加入央视主持人的行列。”一个明明在央视主播台上工作了两年多的邱启明,为什么“从来没有真正加入央视主持人的行列”?邱启明到底是正式工、合同工?朱军没有明说,把这个并不高深的难题抛给了社会。
工作两年多都没有加入央视,这是邱启明一个人的遭遇吗?
我们这些派遣工,就像麻将牌一样,被搓来搓去
6月毕业季,湖南某高校大四学生李朝君将就职于一家医院办公室的工作。但面对新签订的工作合同,他并没有太多欣喜,而更多是困惑和疑虑。“这份工作是通过劳务派遣的形式找到的。”李朝君道出纠结的原因。
所谓劳务派遣,也就是劳动者先与劳务派遣公司签署劳动合同,再被这家公司委派到相关的用人单位,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人事关系。
因为不是由用人单位直接录用,他担心将来会遇到同工不同酬、不够稳定、缺乏发展等不公平的待遇。
在如今的劳动力市场中,充满了面临上述困惑的“李朝君”。“一等工人正式工,二等工人农民工,三等工人派遣工”,则是劳务派遣工的自嘲,也是他们工作和生活的写照。
来自安徽的农民工大张在一家央企做焊工。两年多前,他把企业告了,原因是1992年他就进入这家企业,工作十多年,他要求企业与他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但企业拿出新的劳动合同说,如果还想做下去,就与派遣公司签。如果不想做,就走人。想想在农村的妻儿老少都靠他手上的这把焊枪过日子,他被迫在劳动合同上签了名。
“我们这些派遣工,就像麻将牌一样,被搓来搓去。”工作地点没变,工作时间没变,连手上的焊枪,也是原来的,仅仅是一个劳动身份的“被转移”,他的权益也就“被转移”了。在厂里一线岗位上工作的,到处都是派遣工。有好几家派遣公司给厂里提供服务。
一些企业,凡是能够用劳务派遣工的,就坚决不用合同工
来自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统计,劳务派遣工主要集中在通信、石油石化、电力、铁路、银行等行业。据全国总工会测算,全国被派遣劳动者人数2011年达到约3700万人。而在西方主要国家,劳务派遣的用工比例一般不会超过3%。
曾参与《劳动合同法》制订的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周玉清说:“现在一些企业,凡是能够用劳务派遣工的,就坚决不用合同工”。周玉清说,还有许多党政机关、事业单位也都在以“人才派遣”的形式用工,很多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也在其列。“按照这种趋势下去,用不了几年,用工单位直接与劳动者签订劳动合同这一基本用工制度将被劳务派遣工所替代。”
3700万。在这个单调的数字背后,呈现的是一个庞大群体艰难的生存图景。 对劳务派遣工来说,首先是缺乏稳定性和安全感;其次是同工不同酬。绝大多数劳务派遣工的劳动报酬低于所在企业正式员工,有的工资只相当于正式员工的一半,更遑论奖金、补贴、福利等工资外收入。三是政治权益得不到保障。在入党、入团、入会、评先、晋升等方面,劳务派遣工基本上不被列入考虑对象。所以多数劳务派遣工总感到低人一等,感情上无法融入企业,事业上不能有所发展,成为单位的边缘人群。
从劳务派遣工到正式合同工,这种身份的转变在派遣工眼里,不仅意味着待遇的提高,更意味着有尊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