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当法官”

  2012年至2013年,她前往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做访问学者,与当地一名女法官聊天。50多岁的女法官,“无比骄傲”地介绍自己多年律师从业经验,忽然反问,“为什么在中国,你这么年轻可以当法官?”

  严彩艳心中一震,她当时38岁,算不上“年轻”,但从学校毕业,直接进入法院工作,“没有在律师行业工作过,对社会现状、当事人需求了解得不够透彻。”

  与此同时,6年行政庭法官的工作,让她习惯了在问题出现后“化解纠纷”,然而法官审理案件是事后监督,这与事前规范和预防是不同的。

  “所以,我特别想做一名律师,在非诉阶段,将矛盾消化在萌芽状态。”

  “人生很短,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2014年6月,严彩艳40岁,她正式递交了辞职书,辞职书很简单,“因为个人原因申请辞职,恳请组织批准。”

  家人都尊重她的选择,唯有当农民的父亲表露出担心,“铁饭碗说丢就丢了?”

  严彩艳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说,“去年,亲眼见着一个朋友忽然离开,人生真的很短,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辞职后的她,遇见了1993年同样从省高院辞职的翟玉华先生,他现在是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主任,“当时辞职创办律师事务所,我也是40多岁了,因为体制内无法完成我想做的事。”翟玉华说。

  进入律所,成为实习律师的她,一时摆脱不了“法官”思维。初试啼音的三个业务屡战屡败,“一位当事人想离婚,了解情况后,我认为没必要离婚,一心想着如何帮他化解,其实这是法官做的事。”她说着,自己笑了。

  未来

  时机成熟,可能回去当法官

  今年,严彩艳已成为好几家行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公司的法律顾问,并保留着长久以来的研究习惯。

  因此,当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时,当5月1日新《行政诉讼法》开始实施时,严彩艳本能地予以高度关注。

  新法的实施,“民告官”门槛降低,各地行政复议、行政诉讼案件都大幅上升,政府如何避免当被告?这无疑需要大量专业的律师,提供高质量的行政非诉法律服务。

  6年的行政庭法官经验,给了她极大的优势,“最近我们在研究这样一个课题,政府要建设基础设施或者公用事业,动辄资金上千万甚至上亿,如何规避特许经营协议的签订和风险,我们正在研发如投融资模式、最优股权结构、定价机制、绩效考核机制等适合各类主体需要的法律服务产品。”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司法体制的改革,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从符合条件的律师、法学专家中招录立法工作者、法官、检察官制度”。

  严彩艳郑重地想了想说,“如果时机成熟,未来还有可能回来做法官,像俄亥俄州的那位女法官一样,到那时,我也可以骄傲地说,我有好多年律师从业经验!”记者赵颖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