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担心:孩子受伤 最害怕:无

熊利娟 左庆珍 李文娟:浏阳市特殊教育学校老师

对熊利娟来说,教师节连卡片都不必收,如果她的学生能说声“老师,教师节快乐”她会感动得哭出来。因为对于聋哑孩子来说,“sh”、“l”都是极难发的音,“这需要训练好几年的时间”。在熊利娟的班上,主要是6岁以下的听力受损孩子。

教师节送礼这样的话题,似乎跟这所学校无关。因为这是一所“零收费”的学校,不少家庭条件很差,有老师到智障孩子家去家访,发现孩子父母都是智障,唯有奶奶一人支撑着整个家庭。这时候,老师会默默地塞点钱在奶奶的手中。

跟普通老师比起来,特殊教育老师的责任和辛苦,可以说是加倍了。

比 如同样是照顾孩子午休,熊利娟要多做的一个事情是,把孩子的电子耳蜗一个个取下来收好,等他们起床后再帮他们一个个带上去;盲童班班主任李文娟会随时注意 校园有没有未包好的硬角,没捡干净的石块,消除“总是梦到孩子碰得头破血流”的噩梦;启智部主任左庆珍,一直在探索课程改革,因为这部分教学全国都没有统 一教材,只能自己去摸索。校党支部书记蔺传次是从普通学校调过来的老教育人。他直言,本校的师德师风建设这块不是难题,“几乎从来没有家长请吃饭”。同 时,老师们的成就感也较弱,因为不可能桃李满天下,人才辈出。但是,他为自己学校的老师点赞,因为这里的岗位崇高、伟大、光荣,因为这里的名利心淡薄。 “我们的老师更有爱心、耐心和细心,对孩子的照顾是24小时的。残疾孩子一般锻炼得少,身体素质也相对较差,半夜发烧往医院里送是经常的事,真的比自己的 孩子还照顾得多。”

在这里,吃饭是一项专门的课程。先教孩子们认识餐具、米饭和菜,还 要教会他们跟老师沟通,想吃什么菜就说;学会走路也是一门课程,有的智障孩子走路喜欢低头疾走,一眼就容易让人看出来是弱智,要对他们进行形体训练,尽量 避免“弱态”;怎么哭和笑,怎么表达情感,怎么防止“陌生人把我带走”……都是重要的课程。有的孩子甚至要从漱口、洗脸开始教起,重复训练一个学期。

下午4时30分是走读的学生离校时间,也是熊利娟跟家长一个个讨论个性训练、孩子回家后怎么辅导的时间。下午6时后,熊利娟才会有自己的时间。

至 于报酬,周红霞副校长说,学校老师收入全部来自财政拨款,“浏阳市一直非常重视特殊教育,所以率先执行了长沙市特殊教育提升方案。”按这个方案,特殊教育 老师可以提高平均绩效的40%用于岗位补贴,提升后,像熊利娟这样的老师,年收入可以达到4万元。然而,谁都知道,他们的付出与回报并不成正比。

好 在老师们不计较这些,让这些残缺的孩子绽放生命光彩,似乎成了他们心甘情愿背负的责任。李文娟说,我就是孩子们的眼,所以她总是用她的眼,去扫平一切不安 全因素;熊利娟班上的孩子由排斥到依赖她,回家后以“熊老师说”为最高法则,在25岁的熊利娟眼里,这就是最高的赞美;而对左庆珍来说,看着盲童们手牵着 手、扶着肩走上舞台,唱一首《明天会更好》,就足以让她热泪盈眶。

记者絮语

世界很吵,校园很静

好多想让自己灵魂静下来的文青,选择去西藏。其实,不如走进特殊学校的校园,看那些孩子的眼睛。浏阳市特殊学校老师左庆珍说,她的孩子那么单纯善良,“每颗心都像水晶般透明澄澈”。

上课的时候,校园安静下来,白云闲闲地从一个教室窗户飘到另一个教室窗户,那在篮球架上吵架的麻雀,是如此聒噪。这个校园,好似世外桃源。

整个学校只有192个学生。可是却比普通学校1920个学生更难教,需付出更多的心血。

任何功利心在这里毫无意义,左庆珍和她的同事们要做的事情,是一遍一遍地训练孩子,想哭的时候就可以哭,走路避免“弱态”;教会他们,怎么保护自己不受侵犯。

这样的老师,那样柔和地守望着这群特殊的孩子,就是你想寻找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