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新闻多。从校长,到院长,今年没消停过。最新一轮的新闻便是,前北大教授邹恒甫微博举报同僚奸淫服务员。事态发酵10天之后,北大8月31日授权北大新闻中心,发布关于“邹恒甫微博”所涉及内容的第三次声明。声明称,北大已起诉邹恒甫,起诉书也已于当日递交法院。
邹教授以网民的姿态,用微博报料的方式,一棍子将校长院长们撸到了底,除了他自身需要承担法律与诚信风险之外,对北大、对微博上的网民,都是一种压力。北大应对的是一场声誉挑战,网民面对的是连带的言论可信度考验。也因此,在真相未明之前,许多网民力挺邹恒甫,无非有两种心态:习惯性的抵触权威情绪;不自觉地站队于报料人一方,寄希望真相符合报料,以显示网民的集体力量。
网民的倾向性情绪,来源于长期追求真相过程中遭遇的不了了之。这种叛逆心态,像一把双刃剑,一头直逼真相,一头又在得不到真相时恣意想象。而围观者在寻求真相的同时,形成了一种畸形心理:他们中许多人,只相信自己的怀疑,甚至宁愿想信无稽之谈,并不停地以质疑的方式挑战权威。它表明,一旦真相比珍宝还稀缺,这个社会的集体心态,一定是病梅般的扭曲着的。该反省的,不仅仅是网民。
此次北大面对“奸淫门”报料,显然表现出对邹恒甫的不耐烦情绪。声明指出,“邹恒甫的表现越来越成为一场‘闹剧’,继续期望他提供所谓‘证据’来全面彻底查清事件真相,不仅不切实际,而且毫无意义”。我理解,北大如果不是底气足到可以通过对簿公堂,摊到台面上来接受围观者的评判,一般不会在声明中如此强硬,否则便是自扇耳光,给后人留下不齿的把柄。这种傲视质疑的姿态,看似傲慢,其实包含着时代的进步。那便是,让证据说话,让法律裁判,让民众鉴别。
之所以这么简单的需求,还要称之为时代的进步,实在是无奈之说。长期以来,人们习惯了权威的一方对于民众质疑的傲慢与不屑,习惯了装聋作哑不了了之,习惯了被和解被私了被妥协,习惯了旧疑未消新疑又来。他们像寻宝一样寻真,只图过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他们只需要一个真相,便能在真相面前,明白对错,明白是非。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倒是不能认同北大声明中的表述“继续期望他提供所谓‘证据’来全面彻底查清事件真相,不仅不切实际,而且毫无意义。”
查清真相,对于民众来说,实在是太切实际太有意义了。如果北大眼里,邹恒甫提供的证明不值得期待,那么,民众或许还在期待。民众同时也期待北大用自己的证据,来还原并交待出值得期待的真相。人们太需要一个能够拿到台面上来解决的案例,成为处理言论监督的典范,不和解,不私了,不妥协,更不夹杂着权力与掩盖。如果最后的结果证明邹恒甫报料的“奸淫门”是一场闹剧,网民自然会站在北大的一边,站在真相的一面,与自己队伍中的闹事者,完成本质上的切割。
真相面前,法律面前,人们希望北大站直了,邹恒甫也站直了。谁都别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