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区蒲甘平原上广阔的荒草地与农田上,佛塔最林立,也最不可能有系统地走上一遍,这里注定不可能受到游客的“公正待遇”,注定只能是视野尽头存在着的有,震撼效果的“数量优势”。
达玛央吉塔(Dhamma-yan-gyi Pahto)是蒲甘塔群中较大的一座,也是典型的蒲甘砖塔建筑。小山一样巍峨的外形和破碎剥落的外轮廓,让它在月夜里如同因懊悔而哭泣的鬼魅,在晴朗的烈日下远观,又同渐渐融化着的巧克力一般引起着甜蜜的味觉回忆。
苏拉玛尼寺(Su-la-ma-ni Pahto)有人夸赞它是蒲甘最漂亮的寺庙之一,依我看,应该是最俏皮可爱的才对。这里有一些巨型的佛像壁画,手法朴拙可爱,造型有卡通般的天真风味,看过国产动画片《三个和尚》的人,一定会对他们感到亲切。壁画中大型龙船比赛、皇宫建筑、皇室晚宴、宫廷歌舞的场面具有堪称“时光胶囊”般的纪录之美。绘画风格明显受到中国风俗画的影响,又多次出现印度教风格的神像和生动逼真充满童趣的巨龟、海中怪兽和白象等动物造型,令人久久凝神,不时展露会心微笑。面对这样的场面,内心对那些不知名的古代画师的赞美,如同轻轻抚摸灰色海豚头顶时的心境一样真诚。
狄玛扬奇卡佛塔(Dhamma-ya-za-ka Zedi)有点儿落寞地独立在蒲甘平原的中部,从地图上看,这里各个景区的距离都很遥远,恐怕只有包租马车的游客才有可能来到这里,所以这里也是当地人能够清净礼佛的另一处所在,登上平台遥望四外的佛塔群,每个方向上都有望不到边的骇人阵势。
帕雅彤族寺庙群(Paya-thone-zu Group)是建筑样式最独特的佛塔,由三座连在一起的玉米状尖塔构成,从良乌镇一直向南,直到疾行的小马喘着粗气,短毛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之后,你才能到达这里,这一带也是整个蒲甘游客最少的区域,蒲甘平原的东南角。寺庙正门内部有精美的佛像,三座连在一起的拱顶上密布着无数神像,俨然是一座人声鼎沸又秩序井然的“飞行员俱乐部”,拱圈自然地把每个拱顶下壁画划分为四个尖塔形区域,而拱圈相连的地方所描画的天神像,是最为优美的点睛之笔,如同敦煌一样,这些飞翔着的曼妙身影最为轻灵生动,我们不禁要把他们唤作“蒲甘飞天”。
明卡巴村一带位于新旧蒲甘之间,有细细的道路连接两地,明卡巴村是缅甸漆器的最著名产地,也是最容易被游客在购物之后忽略的地方,但是这里,仍然有一些神奇的看点。
Gu-byauk-gyi(读作“古标记”)整个蒲甘平原最纯美、最优雅的女像壁画在这里。如果你在大中午看得出神不愿意走,或者决定在这里午睡躲过毒日头,看门人会热情地给你搬把竹子做的躺椅来。
马努哈寺(Ma-nu-ha Temple)是蒲甘最怪异的寺庙,这座完成于1113年的寺庙,在寺内的佛像前你只会有两个念头:“是佛像修得太大了呢?还是屋子建得太小?”因为坐佛头顶距离天花板太近,肩膀被山墙紧紧抵住,如果不把头抬起90度,你几乎看不到佛像的脸。当你知道这张脸是按照马努哈国王的相貌塑造的,肯定会和我一样为建筑师脖子上的人头而担心。事实上,猛族国王马努哈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他对曾经被囚禁的生活的不满,或者宣示自己被囚禁之时的不屈意志力。他背后还有一座同样屈尊的卧佛像,不知道是按照谁的脸来塑造的,不过,至少他能伸直腿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