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湖南衡阳刘启宣在逗收养的两名弃婴海燕和桂花。海燕患先天性右位心，桂花患兔唇。新京报记者 王贵彬 摄新京报讯 (记者易方兴)尽管只是月收入800元的临时环卫工，却承担起抚养两名病残弃婴的责任。昨天，湖南衡阳县的“最美环卫工”刘启宣来京，将于今日前往嫣然天使儿童医院，为兔唇女儿“小桂花”寻求救治。
扫大街接连发现两弃婴
去年5月，56岁的刘启宣在湖南省衡阳市珠晖区环卫局做临时工，每天扫马路。
“5月15号，凌晨4点刚过，一个姓胡的工友，发现路边放了个编织袋，喊我去看。”刘启宣说。“走过去一瞄，袋子里竟是个熟睡的女婴，兔唇，脐带还在。”刘启宣用手比划着这个新生儿的大小，“跟可乐瓶的长度差不多。”
工友劝刘启宣，这小孩有残疾，别要了。但老刘还是把她抱回了家，“我和老伴喜欢桂花，所以取名‘桂花’。”
6天后，几乎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刘启宣又发现一辆黑色婴儿车。“婴儿车里，是个嘴唇都紫了的女婴，我心想，天哪，又一个。”
这个婴儿约两个月大。“抱她到当地医院检查，有先天性右位心，即心脏偏右，导致动脉狭窄，只有做手术才能活下来，我于是给她取名‘海燕’，希望她未来能健康地飞翔。”刘启宣说。
社会救助“小海燕”
家境贫寒，是收养两名病残女婴最大的障碍。“我和妻子都干环卫，每月各800元收入，收养孩子后，我每天只吃一顿饭，省钱买奶粉。”
刘启宣曾考虑送往福利院。“当时两个孩子都有病，福利院让我找孩子亲生父母开证明，我怎么能找得到？”
刘启宣选择了放弃。
“那时，小海燕急需做手术，十几万块钱，我实在拿不出，简直走投无路。”他说。
今年4月前后，湖南省当地媒体报道了“最美环卫工”刘启宣的事，爱心人士捐助十余万元，支付了小海燕在上海医科大学儿童中心的手术和治疗费用。
5月，经过约7个小时手术，加上约一周的治疗和观察，小海燕终于基本恢复健康。“我之前不知哭了多少次，那次终于笑了。”刘启宣说。
“小桂花”来京治疗
但另一个先天兔唇患儿“小桂花”还在等待救治。
“海燕一共需要动两次手术，今年5月份手术了一次，很成功，只要再手术一次，她就能彻底恢复健康。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小桂花’。”刘启宣说。
“今年9月，嫣然天使基金工作人员联系到我，说可以为小桂花的兔唇提供免费治疗，让我们10月份来北京，把我高兴坏了。”刘启宣表示，这次从衡阳来，就是为了小桂花的治疗。
一路到京，刘启宣还收获了很多爱心人士的帮助。三天前，在火车上，他与在北京工作的刘岳峰正好上下铺，“刘启宣的事情我很感动，当时就拿出1000元捐了出来，等到京之后，我还会发动朋友们捐款。”刘岳峰说。
■ 现场
“无论叫我爸爸或爷爷，我都开心”
昨天下午两点，在朝阳区团结湖附近的一处旅馆内，推门进去，小海燕和小桂花正在熟睡。
她们侧着身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淡黄的光芒抚慰着这两个命运多舛却又坚强的小生命。
“姐姐是海燕，一岁零七个月；妹妹是桂花，一岁零五个月。”刘启宣和妻子在一旁整理着病历资料，他们要为明天小桂花的治疗做准备。
这个56岁的男人眼里布满血丝。在收养弃婴之后，他和妻子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别人一天吃两顿饭，我现在只吃一顿”、“每天再没睡过7个小时以上”、“我们俩把工作都辞了”。
尽管如此，这个男人依然很少谈及自己所受的苦，话题三句不离孩子。他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孩子是一条命，孩子是无辜的。”
这个信念让他作出一个近乎固执的决定：哪怕牺牲一切，也要把这两个孩子养大。
早在20年前，已经有了儿子的刘启宣就曾收养过一个女弃婴，当时，他用三天时间将这个女弃婴救活，然后养大。现在，养女已长大成人。不久前，养女的亲生父母看到女儿，希望认领女儿，但被拒绝，“当初遗弃了我，我现在凭什么回去？”
现在发生的故事，在刘启宣看来，或许只是昨日的翻版，但更面临着新的挑战：孩子无法上户口，没钱给孩子治病，没钱给孩子读书……“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总会有办法。”
“有时，一觉醒来，海燕拉着我的手叫爸爸，我觉得这就是幸福。有人说，我这个岁数应该是她们的爷爷，但无论她们叫我爸爸或爷爷，我都开心。”刘启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