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的“镉大米”牵出了土壤污染这个沉重的话题,土壤污染事关农产品安全,给超过13亿人口的农业大国带来了巨大的生存考验。清除土壤污染,最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摸清土壤污染现状。然而长期以来,尽管社会舆论反复要求、代表委员多次呼吁,我国土壤污染状况始终没有权威公布,一年一度的环境公报也鲜有提及。有调查显示,我国受重金属污染的耕地面积已达2000万公顷,占全国耕地面积的1/6。惊人数据背后,还有多少“看不见”的土地在威胁人的生命安全?欣慰的是,我国正将全面会诊土壤重金属污染现状,绘制土壤重金属“人类污染图”。
==“鱼米乡”之觞折射土壤污染之痛==
“鱼米乡”之觞牵出土壤污染现实 背后2/3耕地酸化
大湖之南、鱼肥粮丰,湘水之滨、稻浪飘香……提及湖南,人们脑中首先浮现出的是“鱼米之乡”美景。然而,近段时间以来,湖南大米不时被检出镉超标,“鱼米之乡”光环被罩上一层阴影。
“镉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攸县大同桥镇大板米厂老板刘湘骥说,他的大米厂从收谷、脱壳、碾米、抛光到包装所有程序都是物理性操作,不存在添加或产生镉等重金属污染的可能,污染只能来自于生产大米的农田。
湖南省一位农业专家说,湖南是目前全国土壤酸化面积最大的一个省,全省耕地中有三分之二存在不同程度的酸化现象。土壤酸化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增加重金属在土壤中的活性使其更容易被作物吸收,从一定程度上加剧了重金属污染的危害。
事实上,不仅是湖南,国内多个省份出产的稻米被查出镉超标,土壤污染已成我国众多地方的“公害”。“镉米危机”的出现,再次敲响土壤污染警钟。
湘赣等11省份耕地遭镉污染
湖南省地质研究所专家童潜明认为,我国土壤污染形势已十分严峻。中国水稻研究所与农业部稻米及制品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2010年发布的《我国稻米质量安全现状及发展对策研究》称,我国1/5的耕地受重金属污染,其中镉污染耕地涉及11省25个地区。在湖南、江西等长江以南地带,这一问题更加突出。
于是,究竟有多少耕地已经遭遇重金属污染?是否有耕地因遭受污染已经不适宜耕种?又有多少地区的粮食存在问题?无疑成为公众当前最迫切希望了解的内容。
湖南一位土肥专家说,希望这次“镉米危机”能够引起国家和湖南省对耕地质量的足够重视,设专项资金对酸化土壤进行修复改良。
长江中下游局地存在镉、砷等异常重金属污染显著扩大 全国多目标区域地球化学调查项目也已发现局部地区土壤污染严重。如长江中下游某些区域普遍存在镉、汞、铅、砷等异常。城市及其周边普遍存在汞铅异常,部分城市明显存在放射性异常。湖泊有害元素富集,土壤酸化严重。与1994~1995年采样相比,土壤重金属污染分布面积显著扩大并向东部人口密集区扩散。
全国多目标区域地球化学调查项目已发现局部地区土壤污染严重。如长江中下游某些区域普遍存在镉、汞、铅、砷等异常。城市及其周边普遍存在汞铅异常,部分城市明显存在放射性异常。湖泊有害元素富集,土壤酸化严重。研究证实,镉、汞等重金属元素与人类污染存在密切关系。重金属元素在土壤表层明显富集并与人口密集区、工矿业区存在密切相关性。与1994~1995年采样相比,土壤重金属污染分布面积显著扩大并向东部人口密集区扩散。
==工业农业污染物并存 污染向地下延伸==
工业污染给农业大国带来土地之殇
重金属对土壤的污染首先来自于工业“三废”。以湖南为例,作为全国闻名的有色金属之乡,湖南有色金属采选开发已有数百年历史,重金属污染历史包袱也同样沉重。在衡阳常宁水口山、株洲清水塘、湘潭竹埠港等涉重金属企业密集地区,许多耕地早已不适合继续耕种。
清水塘工业区紧临湘江,是国家“一五”、“二五”期间重点建设的以有色冶炼、化工、建材、火力发电等重化工为主的重工业基地。历经50余年的沉积,工业区对周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一直是株洲污染治理的重中之重。株洲市环保局官员介绍,以前工业污水直接排入湘江,农民则用这样的水灌溉农田,日积月累,造成了周边土壤重金属含量超标。
类似的土壤污染问题在中国屡见不鲜,给这个有着超过13亿人口的农业大国带来了巨大的生存考验。特别是在近期“镉大米”事件被曝光后,土壤污染的严重性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过量使用农药化肥土壤严重污染30年酸化相当于300年
农药化肥污染同样严重。据张维理分析,我国农药使用量达130万吨,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5倍。而据测算,每年大量使用的农药仅有0.1%左右可以作用于目标病虫,99.9%的农药则进入生态系统,造成大量土壤重金属、激素的有机污染。
来自农业的污染也是土壤重金属污染的重要来源。目前全球每年进入土壤的镉总量为66万公斤左右,其中经施用化肥进入的比例高达55%左右。一些地方周边没有涉重金属的工业企业,但生产出来的农作物仍会出现重金属超标,原因就在于农业投入品被滥用。对土地的“掠夺式”开发更加剧了重金属进入土壤的步伐。
湖南省权威部门统计显示,由于不合理耕作、过度种植、农用化学品的大量投入,与上世纪80年代第二次土壤普查时比较,目前湖南省耕地土壤pH值已由6.5下降到6.0,30年土壤酸化程度相当于自然状态下300年的酸化程度。“研究表明,土壤pH值每下降一个单位值,土壤中重金属流活性值就会增加10倍。”
残留地膜成污染 亟待解决回收难
甘肃省陈旗塬村村里2500多亩的土地几乎全部使用地膜种植。对于废旧地膜的处理,当地农民除了焚烧就是掩埋,或者简单堆放在田间地头,任其自生自灭。阡陌之上、道路两旁、草木之间,刺眼的白色地膜大煞风景。
“由于地膜对农作物增产非常有效,在我们村已广泛使用。”正在地里劳作的农民敬登武介绍说,村里2500多亩的土地几乎全部使用地膜种植。对于废旧地膜的处理,当地农民除了焚烧就是掩埋,或者简单堆放在田间地头,任其自生自灭。
外源性污染:异地倾倒危废事件透视
动辄上百吨的危险化工废物,悄无声息地倾倒在千里之外的农村;谋取私利的黑色产业链下,生产、转运、倾倒等环环相扣,戕害着生态环境和身体健康……近期一些地方频频曝出异地倾倒危废污染事故,如浙企跨省倾倒近40吨危险废物、苏企异地倾倒废物致土壤水源受到重大污染等,“生态炸弹”屡遭转移,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事实上,此类异地倾倒危废污染并非孤例。安徽利辛县、涡阳县等地近年来也都发生过危废倾倒污染事故,有的造成长达10多公里河段的水质受污染,有的至今没有查到危废来源,当地不得不承担重大损失。
“近年来,全国异地倾倒危废事件比较多。”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固体废物污染控制技术研究所所长王琪表示,影响较大的有云南曲靖铬渣非法转移倾倒事件等。在企业逐利、危废处理能力弱和政府监管等因素影响下,非法转移倾倒屡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