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
和曾嘉一代的经纪人大多都已经转行了,有些人觉得经纪人太被动,转去制作领域,有些人带着心力交瘁离开这行。在娱乐圈的各种八卦传闻中,明星与经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美好,尽是一段段的伤心往事。经纪人在明星身上倾注心血,像带孩子一样陪伴其成长,但大多艺人成名后都为了更好的事业前景转投他门,也有因经济纠纷而与经纪人彻底决裂的。虽然在理性上,每个经纪人都清楚明白这是必然,但在情感上往往难以承受,有些时候,他们会觉得明星是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吸血鬼。
从杨幂16岁初入演艺圈算起,曾嘉与她已相处10年,但现在,她会提醒团队,要随时做好杨幂被挖角的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小幂对我说,觉得我这儿不适合她了,她找到了更适合发展的地方,我可能还为她高兴呢。”从职业的角度,曾嘉的这番话很客观,如果经纪人的职业成就感会被艺人的突然离开而打破,那么这行又有什么可为之付出的呢?“所以我不会这么去想问题,换个角度,这些年你也同时在明星身上得到了宝贵的经验,摸索出一套方法。那么只要是我们的这个团队在,我们的方法在,我不担心艺人流失。关键在于不是你担心一个艺人的流失,而是在于你会怎么带出更多这样的艺人来。”
但从个人情感上,曾嘉承认,经纪人对明星的感情是融入骨血里的,恐怕一生都难以抹掉。“直到今天,每隔一段时间我做梦还会梦到小周(周迅),时不时惦记她,这种感情是抹不掉的。我也跟小幂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会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我们做的是人的工作,明星不是物品,他们有独立的思想,可能有一天他们会觉得你给的东西不如别人给的更适合,那你怎么办呢?在情感上伤害他们吗?我不忍心。因为他们已经很感性很脆弱,非常容易受伤害了。”曾嘉说,她更愿意积极地去看待明星流失的问题,把合作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全力以赴,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就不会有遗憾。
娱乐圈的满目浮华过后,真正留下来的,除了金钱还有什么?曾嘉觉得是“感情”,这个答案很让人意外。或许身为明星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可以用客观的视角看问题,但感受比常人更主观。曾嘉以12年的职业经验如此解释:“其实对于大多数艺人来说,经纪人给予的信任感与熟悉感更重要,因为艺人是非常非常感性,非常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当艺人是没‘根’的感觉,因为他们在诠释不同的角色时,要把自己变成完全不同的人,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什么是戏,入戏出戏都是特别难的过程。”
初当经纪人的那几年,周迅给曾嘉带来震撼很大。当时周迅拍完电影《恋爱中的宝贝》,用了一年才走出角色,每天蜷在沙发上睡,每天需要经纪人陪在她身边,开导她。“刚开始我特别不理解,这有什么的,不就拍了个戏吗,至于有这么大反应、这么失控吗?但这么多年我渐渐发现,其实每个演员都一样,包括归亚蕾,虽然她的口头禅是‘入戏快出戏快就是好演员’。而像周迅这种特别敏感、特别感性的,需要的时间也更长些。所以我后来特别心疼演员,特别注意保护他们的内心情绪,因为太脆弱了。要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相夫教子,不是他们不想,是真的很难做到。”曾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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