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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首批地铁司机诞生 全部是90后

来源:潇湘晨报 2013-02-04 13:48:47
1月22日,广州地铁赤沙车辆段,未来的长沙地铁电客车司机们在这里接受培训,他们的平均年龄不到22岁。图/记者华剑  1月22日,广州地铁赤沙车辆段,未来的长沙地铁电客车司机们在这里接受培训,他们的平均年龄不到22岁。图/记者华剑

  人生,“地”不熟

  长沙首批地铁司机诞生记:“90后”怎样在无风景可看的地下驾驶室忍受寂寞

  1月21日晚7点,广州地铁8号线。刘凯在车窗边念念有词,“一、二、三……到站,开门!”    

  车门打开了。几乎毫秒不差,刘凯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

  倒数第4节车厢里,塞满了几乎全和刘凯一样20出头的小伙子——之所以选择这节车厢,是因为站点对面就是出口——他们的脸上尚有稚气,眼睛明亮灵动,嘴里不时吁出一口气,将几根搭在眉梢的短刘海吹得高高竖起。刘凯说,那会,他心里想得最多的是,假设现在开车的人是我呢?

  这种“假设”,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一点也不梦幻浪漫。他们“压力山大”。因为,一年之后,长沙每一列飞速向前的地铁里,他们的身份就是司机。

  本报记者王欢广州报道

  选拔 五官要端正,视力要5.1以上

  1月的广州,南风暖阳,绿树浓荫,平均气温达15℃。

  这是刘凯来到这里的第8个月。不久,他就要和他未来的80多名同事,结束在广州城市轨道交通培训学院的学习,乘坐高铁回长沙。

  “想家了”,一个叫余维珏的小伙子说完便脸红了。

  他们出来8个月了。时间和距离,都是长这么大后,跨度拉开最大的一次。

  刘凯所在的小组有15名学员,全部来自株洲的铁路学校。“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他们说。脸上荡漾着年轻男孩的自信和得意。

  刘凯还记得当时的“盛况”:2010年10月中旬,长沙轨道交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长沙地铁)的招聘信息在宣传栏里贴出来,连续一个星期,宣传栏前的小块地方,人多得挤不进脑袋。

  全校报名的共有3400多人。刘凯说,交上去的报名资料里,只要有一门功课挂科,就刷下来了。最后剩800人。

  接下来是严格的体检。身高170cm以上(最好不超过175cm,因为容易碰到车门),五官要端正,视力5.1以上。很多男孩子因为视力被刷下来,当场红了眼睛。

  到面试阶段时,只有100人了。刘凯说,当时考官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过马路,假设红灯一直亮怎么办?”

  还有个同学被问:你耐得住寂寞吗?

  “因为电客车司机是在地下隧道工作,跟公交司机、高铁司机不同,(他们)有风景看。”这名同学笑。

  这100个平均22岁不到的孩子(包括4名女生),被分成了两个所谓的“订单班”——学校对他们有专门的作息及课程安排,因为,长沙地铁的第一批司机,将大部分从他们之间再选拔产生。

  2012年5月,学校接到长沙地铁方的通知,要求这100个学生到三甲医院进行体检——体检单下来,又刷了11个,基本是因为视力不达标。

  6月份,他们被接到长沙。培训老师说,这些孩子“个个身怀绝技”,跳舞的、唱歌的、兼职模特的,“多才多艺”。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穿着耐克、阿迪,迷恋萧敬腾,知道钓鱼岛最新局势的90后,就是未来的长沙地铁电客车司机了。

  培训 凌晨4点20起床,早餐吃10分钟

  “一来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戴泽鹏说。他是这些学员中唯一的长沙人,白皙的瓜子脸,橙黄的尖头皮鞋,背着双肩包,像名高中生。

  6月18日,他们到达广州。宿舍安排在一家地段较偏僻的快捷酒店,房间布置成大学宿舍的样子,4个人一间房。长沙地铁的两名工作人员住其中一间,算是他们的生活辅导员。

  “辅导员”曾行说,这群孩子给他的印象始终是阳光、积极向上的,“好像没见过他们有畏缩或抗拒的时候。”

  当然,第一天除外。

  很多孩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人晚上哭了鼻子。“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刘凯说,“我们的身份也从大学生变成了未来的地铁司机,我们中间很多人都是独生子,以前从没吃过苦,也不知道责任和压力为何物,但现在不同了。”

  培训学校里有一栋宿舍,当日值早班的司机必须在此就寝。刘凯他们经常要跟班学习,也必须睡在这里。

  1月21日凌晨4点20分,他们被宿管阿姨的捶门声弄醒,20分钟洗漱之后奔向食堂,就餐时间大概10分钟。

  一个小时的出勤、做题、“检车”之后,他们奔向静止在轨道上的客车。驾驶室里,端坐着他们的“老师”——即将带他们上“正线”的地铁司机。

  这一天,他们要一直站在老师身后,观察聆听老师傅们怎么操作客车。地铁驾驶员执行的是严格的“手指口呼”模式,即每进行一个动作,必须自己口中喊出口令,之后手指指到,最后才完成动作,三者缺一不可。

  之所以这么严格,培训老师周兴盛说,“跟其他任何一个工种一样,地铁司机工作时间长了,也会有注意力分散的时候,这样是为了确保思想高度集中。”

  由于长时间站立,每一趟跟岗下来,刘凯他们的双脚已经麻木。尽管如此,刘凯说,学员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实践课。

  “实践让我们认识到,司机的安全意识有多重要,”1991年生的修聿军说,“那种感觉就是,肩膀上扛着几千人的生命。”

  理论课占了总课时的三分之一,刘凯他们现在用的还是广州地铁8号线的运营教材,六百多页,拿在手里很沉。翻开,很小的字体,旁边有他们用水笔标注的上课笔记。

  结业 人均花费4万,89人全部结业合格

  1月21日下午6点,当天的培训已经结束。刘凯他们需要坐1个半小时的地铁,回到宿舍。

  广州地铁8号线,是他们转乘的第3趟地铁,跟前面两趟一样,他们会选择在特定的位置等待——下车就是出口或者电梯。

  “这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秘密。”刘凯嘿嘿笑。他们刚来时,对一切充满好奇,数过全广州总共有多少个地铁站口,还想跑到驾驶室看看那些电客车司机。

  目前,他们正在实施一项“伟大而光荣”的计划:在广州400多个地铁站口,拍下“剪刀手”留作纪念。

  长沙地铁2号线信号系统将在2013年7月前调试完毕,并将在10月份试开通运营。回长沙之后,刘凯和他的同事们还要经过更系统的培训,为期3个月,以适应长沙地铁细节上区别于广州地铁的操作和流程。

  “大体上其实差不多。一些细节有差别,比如,长沙的地铁车厢可能比广州现在的车厢要窄一些,具体的方案我们还在制定当中。”“辅导员”曾行说。

  2号线开通后,紧接着是1号线的开通,今年年初,3、4号线也开始施工。曾行说,一条线大概需要90名司机,1号线的司机将在今年送去广州培训,采取的也是跟2号线差不多的模式。

  1月30日下午,学员余维珏发了一条微博,“一路走来,实属不易。未来我们一起加油,加油,加油!!!”并@了他的同学徐成、刘凯、戴泽鹏等。图片是一张有广州城市轨道交通培训学院校长签名的培训结业证书。据了解,这批89名学员全部结业合格。

  事实上,回长沙之后3个月的系统培训也是有考核的,并且更严格,不过,曾行并不担心“因此会有学员与这个职业失之交臂”,他说,“他们都是一轮轮筛选上来的,都很优秀,公司对他们也倾注了大量心血和重视。”这些学员,在广州的所有花费,人均将近4万元。

  1月31日上午8点,刘凯坐上了回长沙的高铁。和他一起的,还是当初从长沙出发的那些同学们。只是,这些曾经的“愣头青”们,已经不再是一年之前的模样。

  修聿军说,他们都很珍惜这次回家的机会,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回家过年了,“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要值班啊,越是过节,司机越忙,老百姓出行多嘛。”

  列车驶过他们去时的土地。9点,刘凯给记者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这不是一趟结束的旅程。作为一名即将踏上岗位的地铁司机,我们的旅途才刚刚开始。请长沙人民放心。

  长沙第一批地铁司机学员数据

  年龄      20-23岁之间

  籍贯   湘籍87个,安徽一个,辽宁一个

  性别       85位男性,4位女性

  独生子女   占80%

  培训时间   送外委培8个月,内部培训4个月,共1584课时

  课程结构   行车知识、作业规范、故障处理、信号知识、应急预案、实操训练等

  教师来源   委外培训期间是广州地铁本职员工,内部培训期间是长沙地铁内部员工

  教师资历   委外培训期间是二级及以上电客车司机担任培训师,内部培训期间为电客车司机队长担任培训师

  费用标准   委外培训期间培训费用约3万多元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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