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中级人民法院院长 刘年夫
有十几宗案件那么当事人一听说要庭审直播,他提出来申请撤诉了,听说在互联网直播网上直播全世界知道,他就感觉到这个官司我没什么道理,我就不打了,这点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打赢官司后,老马高兴地回到了湖南老家。听说小撒还要去采访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老马和家人托《小撒探会》记者把自家丰收的辣椒送给周院长,表达他们对法官的感谢。
撒贝宁 (微博):周院长,您好!我们专门布置了一个比较简陋的专访现场。还有一个任务在采访之前我得完成,我们今年两会这个节目采访一个湖南的农民,他的一个案子刚刚执行下来特别高兴。然后他知道我们今年上会要来专访您,专门托我带了一份小礼物给您,这是他们家自己种的辣椒,从湖南带过来。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周强:这具有特殊的意义。红辣椒,红辣椒的性格。我一个是要感谢老马,一个是一定要尝尝老马种的这个辣椒。
撒贝宁:老马还特别担心,说怕您在湖南吃惯了辣椒,现在不知道在北方还能不能吃得惯这么辣的辣椒。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周强:没问题,而且老马种的口感也更好。
撒贝宁:对,纯天然有机的,给您搁这儿了。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周强:好。
撒贝宁:就是这个辣椒的背后,实际上它还有那么一种特别的味道,这个味道是不是跟您现在在工作当中,您所感受到的当事人的心情是有直接关系的?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周强:老马这份心意令我很感动,因为长期在湖南工作的经历,使我对老马这个心意有了更多的理解。老马送辣椒,也表明了群众对人民法院惩恶扬善,维护公平正义的期待。人民法院的宗旨是坚持为人民服务,所以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践行司法为民的宗旨。我们要为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提供有力的司法保障。通俗地说,法院就是要为老百姓撑腰,保护老百姓的利益。
撒贝宁:这个老马的案子就是因为当时在审理的过程当中直播,然后也是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其实作为主持人,我们的工作就是面对摄像镜头,但是即便是这样,直播给我们的压力也是很大的,我不知道对于法官来讲,他们会不会觉得压力?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周强:我们就是想通过司法公开,形成倒逼机制。坦率来讲,公开对法院、对法官都有压力,尤其是通过直播的形式,无论是电视直播、网络直播、微博直播,人民群众可以同时了解案件进展的情况,对法院和法官都有压力。我们就是要把压力变成动力,来提高法院和法官的能力和水平,通过公开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促进公正司法。
这一年,司法公开的阳光还照进了这样一群人。
这个人叫张高平。2003年5月18日晚上21:00,他和侄子张辉驾驶货车送货去上海,路上他们受人之托搭乘了要去杭州打工的女孩王冬。据他们说,凌晨1:50左右,女孩下了车去打出租车。临走时,女孩王冬还问他们要了电话号码。次日凌晨,杭州市某区的水沟里浮起了一具裸体女尸,死者就是王冬。警方很快就将最后接触王冬的叔侄俩锁定为犯罪嫌疑人,并将其抓获。
警方最终的侦查结果认定,张辉与张高平合谋在驾驶室内强奸并且掐死了女孩王冬,但从遇害女孩的八个手指甲里却检查出了另外一名男子的DNA。起初,这一点的确曾经让杭州警方起过疑心。为此杭州警方曾多次排查遇害女孩生前接触过的朋友,却没有发现相吻合的DNA数据。于是。这个本该能够帮助确认疑凶的关键证据被搁置了。
张高平说,女孩下车后去打出租车,那么女孩也有可能是在等待或者上了出租车后遇害的。但在案卷中,却没有任何警方排查出租车的相关记录。
2004年年初,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案件做出了一审判决。张辉被判处死刑,张高平被判无期徒刑。但是,几乎与此同时,在杭州市又发生了另外一起命案。这第二起案件当中,女大学生晶晶在回家途中遇害,凶手是出租车司机勾海峰。2005年3月,勾海峰一案在《今日说法》栏目当中播出,正在监狱服刑的张高平、张辉叔侄俩,看到后心头一震。
张高平:我向他们反映,我说我带去那个女孩子,也可能是这个人杀的。
张高平提出,先后两起案件的遇害者都是年轻女孩,作案手法一致,作案地点相近,也都涉及到了出租车,因此张高平认为女孩王冬遇害也与勾海峰有关。此后,勾海峰很快被执行了死刑,但是服刑中的张高平从未放弃申诉。
2011年11月底,杭州市有关部门终于开始了对此案的复查。这次查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当年从遇害者王冬指甲中提取的那个可疑的DNA,与已经被执行了死刑的勾海峰的DNA高度吻合。
2013年3月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张氏叔侄强奸案进行了再审,法院审理认为,原一、二审判决证据不实,定罪适用法律错误,依法应予改判纠正。最终,法院判决张高平叔侄无罪。
张高平:我始终坚信,法律是严肃公正的。
这一年,得到公正判决的并不只是张高平叔侄。2013年4月25日,河南省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再审了李怀亮故意杀人一案,服刑了12年的李怀亮被无罪释放。2013年8月7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了刘凯利故意杀人一案,依法宣告刘凯利无罪、当庭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