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童丹 通讯员 吕军萍 张毅涛
六年级女生殒命在教师宿舍,数学课老师弃家不返……18年前的血案终于得以昭雪。近日,广州便衣民警在广州市白云区西槎路聚龙公园内,将被湖北警方网上追逃、已逃亡十八载的故意杀人嫌疑人廖相录抓捕归案。这单血案的源头竟然是一场不伦的师生恋情。面对前来抓捕的广州便衣,廖相录如筛糠般地颤抖,最终坦述了18年前自己用杀猪刀杀害女学生的实情。
不伦悲剧
六年级女生命丧教师宿舍
1994年暑假前夕,保康县原大湾乡沙湾村中心小学六年级学生小敏(化名)突然失踪了,学校老师赶到小敏家中询问时却被家长告知,小敏3天没回家了。此时,有六年级学生反映,班上的数学老师廖相录在3天前,也就是6月29日在课上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也失踪了。
事情非同小可,学校校长和老师们赶到廖相录的宿舍发现门窗紧闭,敲门也无人应。撬开窗户后向屋内张望,发现床上好像有个人被被子包裹着。
“本以为是廖相录自杀了,没想到揭开被子发现是学生小敏。”学校老师们向随后赶来的民警表示,小敏的血流了满床都是。
民警在廖相录的宿舍里不仅发现一把满是血迹的杀猪刀,还有几张小敏的彩照,以及小敏写给廖相录的5封书信。经过尸检,小敏的致命伤在颈部,报告中写明是因锐器致伤颈部大出血死亡,死亡时间是6月29日午时许。
28岁与15岁的不伦师生恋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单血案的始作俑者就是数学老师廖相录。
民警在小敏写给廖相录的书信中发现,最近一封是案发前3天,小敏在信中坦言,自己非常崇拜廖相录,愿意一生都跟他走。学校的老师们也纷纷表示,近三个月以来就有传言廖相录和小敏接触较多,有些不正常。
1966年出生的廖相录是大湾乡柞峪村人,初中毕业后先后在大湾乡多所小学担任民办教师。因为教学水平比较高,1993年9月调到沙湾中心小学任教并转为公办老师。1993年,廖的妻子在生儿子时大出血,不幸去世。
时年28岁的廖相录在中心小学很受学生们的欢迎,常有学生主动找他补课。15岁的小敏是六年级班中年龄最大的同学,情窦初开,在补课过程中对廖相录产生感情。独身的廖相录并没有拒绝,而是与小敏发生了性关系。
尽管师生恋是在地下进行,但校园内还是传出了闲话,有同事还向廖相录打听真相,被廖否认了。但是廖相录开始感觉到社会道德观所带来的压力。
胁迫学生共同杀死“女友”
据当地媒体报道,案发当年,6年级学生小秦(化名)向警方反映重要信息:6月29日中午,她被廖喊去宿舍吃中饭,小敏当时在宿舍帮廖相录洗衣服。另外两名小学生则称,午休时被廖相录喊进宿舍,廖指使她们把小敏绑起来后用毛巾塞住了小敏的嘴巴。随后,廖相录用手捂住小敏的口鼻,再持杀猪刀刺入她的颈部,导致小敏死亡。此后,廖相录还给这两名小学生一人20元钱。
由于这一信息内容太过残忍,在广州警方昨日的通报会上并没涉及,但记者从湖北警方证实了该情况。
杀人后他继续上了两节课
杀害小敏后,廖相录极其冷静地处理了现场。他把小敏的尸体拖到床上,并用被子盖好,之后用棍子顶住窗户,把门反锁。他甚至还回到班里上了两节课,下课后他还约了几名平时关系较好的同学谈话,嘱咐他们要好好学习,声称自己以后不能再给他们上课了。
随后,廖相录回到家中见了母亲和刚满一岁的儿子最后一面。他对母亲说要出远门,并说自己无法尽孝了。
18年追凶
登记流动人员信息获线索
由于案件性质恶劣,当地警方一直没有放弃侦办。2001年,公安部网上追逃行动开始后,保康警方将廖相录作为第一批上网逃犯开展网上悬赏追捕。因为廖相录没有户籍,没有身份证,追捕的难度非常大。
2011年,全国开展大规模清网行动。广州市公安局便衣侦查支队在2011年开展的“清网行动”中,通过大量走访摸查,挖掘到许多尘封多年的积案中一些珍贵的破案线索,其中“廖相录故意杀人”一案中的嫌疑目标进入了广州便衣民警的视线。
此时,警方在出租屋流动人员登记过程中发现一条重要线索。“一名叫高捷的男子非常奇怪,不仅没有身份和户籍,连社会关系都没有。”广州市便衣支队范警官表示,海量信息中的一条消息足以引起民警的重视,并着手开始调查。在调查中有人反映,这名叫高捷的人行踪比较诡异,没有朋友,没有任何社会关系,没有户籍,平时除了工作也不与他人交往。
民警乔装接近确定是疑凶
广州警方从湖北当地警方获得的消息是,廖相录右手曾被火烧伤,有三个指头残缺、右脸也留有疤痕。2012年9月,便衣民警在调查中发现高捷正在为朋友的工厂招募电焊工,并在一个小区广告专栏中发布了招工信息。便衣民警佯装精通电焊工,与高捷在电话中几番交流,让其放松了警惕。但是高捷警惕性非常高,自己并不露面,只是在电话里告诉民警招工的地址。
9月29日,中秋节前一天,高捷在白云区西槎路聚龙公园内吃午餐,右手还拿了一块月饼。身穿短袖衫、大短裤的范警官假称找工作与高捷攀谈起来。“凑近高捷后,发现他右脸颊上有伤疤,端饭盒的右手有明显残疾,符合嫌犯特征。”范警官说,再加上浓重的湖北口音可以判断,这就是要找的“廖相录”!
范警官立即向周围的民警发信号,在5名民警的围堵之下,逃亡18年的故意杀人犯廖相录落网了。
被捕后反称“终于解脱了”
“一开始他还不承认,但我们提起武汉公安局时,他全身开始颤抖。”范警官说,由于太过紧张,廖相录右手拿着的月饼都跌落到地上。范警官把一张网上追逃的照片摆在了廖相录面前。“一上警车,他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范警官说,在警车上廖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的杀人过程,他还说被抓了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坐在审讯室里,廖相录痛哭流涕,也讲述了18年前他因师生之恋而杀人的犯罪经过,还述说了自己18年来的痛苦。
1994年,离开家乡后,廖相录来到广州,隐姓埋名混迹于浩荡的打工大军之中。
因为害怕被警方抓到,他连正常的休息日都不敢随意走动,只有在厂里加班,倒成了老板眼中老实勤勉的好员工。整天过着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廖相录一头浓密的黑发也已经掉得露了顶。
近日,广州便衣民警将犯罪嫌疑人廖相录移交给湖北警方。当地学校得知18年前血案告破时,自发放鞭炮以示庆贺。
回述案情
怕不伦恋情曝光遂起杀心
被捕后,廖相录在受审讯回忆说,当时用杀猪刀捅进小敏的身体后,小敏没有立即毙命,看着小敏抽搐的身体,他曾经有片刻的犹豫。但随即他又补了一刀,确定小敏死亡后,他开始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后事”安排。
“小敏被杀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隔的时间越长,晚上睡的时候我越是想到那一幕,想到她的血从脖子一直流到床边,我就做恶梦,睡不着,只好买些药来吃,才能入睡。”廖相录落网后曾向当地媒体表示,自己时时担心被抓,几近崩溃境地,常常如惊弓之鸟。
对于为何向与自己有恋情年仅15岁的学生下杀手时,他反复陈述是因为发觉这段不伦恋情难以掩人耳目,遂动了杀人灭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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