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

　　寄语湖南

　　谈工业

　　搞工业是科学，蛮干不行。过去几年的教训，把老本吃光了，虽然跃进了，但不持久，坐飞机上去，坐电梯下来。

　　谈干部

　　“我们以前对年轻的干部注意不够，要始终保持党和国家的活力，重要的是领导干部要年轻化，培养年轻干部将是我们今后工作的一个重点。”

　　谈改革

　　“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经济发展要快一点，总要力争隔几年上一个台阶。”“要抓住机会，现在就是好机会。”

　　1992年1月17日，一列没编排车次的专列从北京开出，向着南方奔驰而去。

　　这是一趟改变中国的旅程，长沙是它途经的一站。

　　车上安坐着一位老人，在这次旅程中，他沿途发表重要谈话，史称“南巡讲话”。

　　他是邓小平，改变中国的传奇巨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

　　22年已过，时任湖南省委书记的熊清泉仍难忘当时情景。那年在长沙火车站，邓小平神态欢快，先赞湖南救灾得力，后鼓励湖南大力改革。他对熊清泉说，“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

　　而今年今日，是邓小平诞辰110周年，举国怀念。长株潭三地多人回忆伟人生命中那些与湖南息息相关的片段。

　　1961年3月23日

　　株洲行

　　株洲是解放后确定的全国八个重点建设的新兴城市之一。

　　331厂是国家第一批组建的6大航空主机厂之一，也是我国第一台航空发动机诞生地。该厂成功研制出第一枚空空导弹。

　　现场帮厂长解决难题

　　当日，邓小平在331厂边看现场，边高兴地说：“这种高速度，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才会出现。”

　　在另一个车间，他查看代号5081的舰对舰导弹仿制品，听了关于原理、性能的介绍之后就问厂长郭固邦：“它的造价多少？”

　　“约50万元一枚。”郭固邦回答。

　　“那就划得来啊！”邓小平微笑着说，“一枚导弹可以击毁一艘军舰，合算，合算！”停顿片刻，又关切地问：“造这种导弹，你们有哪些困难？”

　　“关键是缺液体燃料。”郭固邦回答。

　　“这种燃料，我国现在能够解决了。”邓小平立即介绍找某某人具体了解一下。郭厂长听后激动不已。

　　“搞工业要科学别蛮干”

　　601厂是1950年代苏联援建。但上世纪60年代初，赫鲁晓夫撕毁合同，撤退专家，工厂受困。邓小平非常关心601厂，问道：“苏联专家要是回去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自力更生！正在努力学习技术，熟悉机器性能。”总工程师孙立自信地说。

　　邓小平听了很满意，说：“搞工业是科学，蛮干不行。过去几年的教训，把老本吃光了，虽然跃进了，但不持久，坐飞机上去，坐电梯下来。在今后的日子里，领导干部要不断总结这方面的经验，努力学习科学技术，变外行为内行。”

　　1973年10月19日

　　韶山行

　　“这是小平同志，这是毛致用同志，这是毛泽普同志，这个是我。”2014年8月21日，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前一天，王恩兴在家中翻看着珍藏的老报纸上的这张老照片。他思维清晰，仿佛这段往事就在昨日。

　　这张黑白照片正中央，小平同志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前排右数第三人，就是王恩兴。当年他40岁，时任韶山区宣传接待办党委书记、主任。那时请求小平同志留影的工作人员就是王恩兴。

　　这张珍贵的相片，现陈列于毛泽东纪念馆。这也是邓小平唯一一次韶山行。

　　“他讲话，随和得很！”

　　1973年10月19日，秋雨绵绵。不到10点，小平同志到了。众人在韶山宾馆一号楼会议室接待小平同志。

　　“第一感觉，他特别精干，手脚麻利得很，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王恩兴说，大家都知道他很严肃，要求很严。但看上去很随和，不讲究规格。

　　王恩兴回忆，到会议室后，小平同志说：“韶山我一直都是想来的，但是工作忙，没来成。这次，我是专程来看看。”

　　“我们担心，他年纪大了，在路上奔波这么久，身体受不了，所以询问是否坐车到旧居？”没想到他连连摆手：“不，不，边走边看。”

　　王恩兴对小平同志的“利落”印象十分深刻。“他步伐矫健，走得很快，随行人员甚至都有点跟不上”。他边看边问，但不说多话。

　　到了旧居参观，由堂屋到毛泽东父母的房间、毛泽东故居的房间、毛泽民房间，他都细听讲解，有时会问问这些陈列的物品是不是原物。

　　随后，小平同志参观了毛泽东陈列馆。“触动最深的应该是毛泽东同志一家6位烈士的事迹，他看得特别仔细，也在那儿沉思。”

　　“简单干脆，敢作敢为”

　　参观完旧居后，小平同志从晒谷坪走下来。王恩兴瞅准了时机，快步走到小平同志身旁，询问：“邓副总理，您第一次到韶山，到这留个影吧！”

　　“好啊！照！你们都来！”王恩兴没想到，小平同志回答得这么爽快。他赶紧手一招，喊了一嗓，“大家快过来！”邓小平同志站在中间，捋了捋灰色的中山装，昂首挺胸，站得笔直。随行人员和工作人员分站两旁，“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临近午饭时间，喝什么成了难题。王恩兴试探询问，“邓副总理，您在这喝点酒？”

　　邓小平说喝白酒。于是，王恩兴叫服务员准备了白酒，并引小平同志就座。

　　“坐好后，他端起酒杯就喝，喝完就吃，吃完就走。”王恩兴记得，随行人员没吃上几口饭菜，小平同志就已吃好。“那个速度真快！”

　　“他话不多，生活、工作雷厉风行。为他准备的湖南口味菜，偏辣，也有些许四川麻辣风味。他都不在意，很随意。”在王恩兴的记忆里，小平同志“简单干脆，敢作敢为”。

　　1992年1月18日

　　长沙停留

　　熊清泉和小平同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1992年春天。

　　“小平同志南下深圳视察，路过湖南，作短暂停留，我到火车站去迎接他。”熊清泉回忆，虽然已过去22年，但当时情景历历在目。

　　车站月台上畅谈工作

　　1992年1月18日下午3点多，熊清泉和时任省委副书记孙文盛、省委常委沈瑞庭、夏赞忠、长沙市市长张明泰等赶到长沙火车站迎候小平同志的专列。下午4点，专列抵达，车门打开，小平同志站在门口，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我们迎上前去，小平同志与我们一一握手问候。”熊清泉说，随后，我们陪着小平同志一行，在车站月台上散步。

　　长沙火车站站台宽广、漂亮，在上世纪70年代仅次于北京火车站。熊清泉介绍，长沙火车站是1975年整顿期间设计的。

　　“这事，我知道。那年万里当铁道部长。”小平同志举目观望站台与轨道，神态欢快。

　　随后，熊清泉简要地汇报了湖南工作。

　　1991年，湖南气候反常，多灾并发，但在党中央和国务院领导下，全省党政军民千余万人参加抢险抗灾，从而在大灾之年夺得了大丰收，粮棉油创新中国成立以来湖南最高历史纪录，农业产品商品产值首次突破200亿元。

　　小平同志满意地说：“不错嘛！这样大的灾害，不要说第三世界国家受不了，就是发达国家也受不了，只有我们中国，依靠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依靠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才能战胜这么大的灾害。”

　　鼓励改革要大胆一点

　　见小平同志兴致很高，熊清泉又把湖南改革开放的战略、方针、目标作了简略介绍。老人家高兴地说：“构想很好。实事求是，从湖南实际出发，就好嘛！”“要抓住机会，现在就是好机会。”

　　他针对湖南前几年改革开放晚、步子慢的情况，严肃指出：“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经济发展要快一点，总要力争隔几年上一个台阶。”

　　“小平同志话虽然不多，但给了我们很大启发和鼓舞。”熊清泉回忆，时间很快过去，就要开车了。他恳请小平同志返回时在长沙住一段时间。

　　小平同志微笑着说：“不麻烦了。”迎送他的同志们祝愿他健康长寿，他欢快地回答：“大家都长寿。”又高兴地向大家招手：“来，一起照个相。”

　　这张照片中，小平同志的笑脸尤为温和，这笑脸给湖南人民以希望和力量。

　　■记者 赵玲 张文杰

　　实习生 王瑶 戴丹梅(中共湖南省委党史研究室宣传教育处处长王小平对此文有重要贡献)

　　(三湘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