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候鸟在湖南省岳阳市湘阴县横岭湖省级自然保护区内休憩(12月3日摄)。近日,大批候鸟南飞抵达洞庭湖区。新华社发(陈振海摄)  一群候鸟在湖南省岳阳市湘阴县横岭湖省级自然保护区内休憩(12月3日摄)。近日,大批候鸟南飞抵达洞庭湖区。新华社发(陈振海摄)

  

  新华社长沙12月10日电(记者史卫燕)冬日阳光里的洞庭湖,成群候鸟嬉戏着,俯身划过湖面,又昂起头,往蓝天飞去。

  “今年来西洞庭湖越冬的候鸟已达3万多只,黑鹳、小天鹅、东方白鹳、野鸬鹚都‘扎堆’了。”西洞庭湖湿地保护协会会长刘克欢说。

  当地渔民回忆,在保护工作开展之前,当地越冬候鸟越来越少。而在50多年前,这里冬天的鸟多到吵得晚上睡不着觉。现在,候鸟们又成群结队回来了。

  洞庭湖,被誉为“长江之肾”,是世界重要湿地,对净化环境、调节水位、维持生态平衡发挥巨大作用。

  然而,在单一追求量的增长的粗放发展方式下,工业污染物、农业污染物、生活污染物持续不断注入洞庭湖,与此同时,“挖沙吸金”“圈湖为王”“抽水种树”等资源掠夺手段层出不穷,洞庭湖的生态和环境遭到严重破坏。

  湖南省洞庭湖生态环境监测中心的监测数据显示,1990年至2002年,洞庭湖湖体、出湖口断面各时段水质中,二至三类水质占比为37%,没有出现过劣五类水质;而在2003年至2013年的10年中,劣五类水质占比已达到5%,二、三类水质断面已经消失。

  “水中软黄金”湖砂——高峰时,洞庭湖里最多的就是挖砂船、运砂船,岸上最多的是洗砂场、堆砂场,运载货物最多的就是砂石料,洞庭沙洲被蚕食殆尽,水体遭受污染,江豚无处栖息。

  2017年8月,湖南省水利厅下发《全面禁止在自然保护区范围内进行河道采砂活动》的通知,狠刹洞庭湖上滥采乱挖湖砂风。此后,根据《洞庭湖生态环境专项整治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全面禁止洞庭湖自然保护区等水域采砂,实施24小时严格监管,巩固禁采成果。

  现在去洞庭湖,巨型挖沙船满湖轰鸣、彻夜无休的场面已再难见到。

  非法矮围,是在湖中建造的堤坝,建设的目的就是“圈湖为王”,将国家湿地占为己有。洞庭湖中非法矮围一度十分猖獗,成为长在“长江之肾”上的一个个刺眼“疮疤”。

  2018年6月,数百台挖土机连续作战,洞庭湖内最大的私人矮围在短短十余天内被一举摧毁。湖南一鼓作气,至当年年底,将洞庭湖中472处非法矮围网围拆除完毕,这意味着124.46万亩被矮围网围圈住的湖面重归自由。

  中央环保督察在对湖南的反馈中曾指出,洞庭湖区种植造纸经济林欧美黑杨面积达39.01万亩,严重威胁洞庭湖生态安全。

  2017年冬,湖南沅江市南洞庭湖区的砍伐现场,伐木工陈跃亲手砍倒十几年前自己种下的欧美黑杨。湖南在极短的时间里,砍掉了近300万棵欧美黑杨。这些为造纸而种的“湿地抽水机”已盘踞洞庭湖数十年。

  “把这大片黑杨砍下,从洞庭湖可持续发展来看,是关键之举!”西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原局长梅碧球表示,“洞庭湖欧美黑杨的历史就是发展与保护两股力量反复较量的斗争史,现在保护的力量终于胜利了!”

  在改善生态的同时,湖南下大力气减少对洞庭湖的污染。

  造纸,一直是洞庭湖区的支柱产业,也是污染大户。湖南痛下决心,2018年洞庭湖区全部制浆产能和落后造纸产能退出,2019年造纸产能将全面退出。

  2018年,河北一企业准备到洞庭湖区的益阳市投资上百亿元建冶炼厂,益阳市委市政府拒绝了。对这个传统农业大市来说,这个项目对提升地方经济、财税、就业等均能产生很多好处,选择拒绝,显示当地政府保护环境的决心。

  刮骨疗毒,清理血液,2018年洞庭湖11个国控断面水质总体为轻度污染,较前两年有好转。“长江之肾”重获新生,未来令人期待。

  根据日前湖南省出台的洞庭湖水环境综合治理规划,到2020年,洞庭湖区水生态环境质量恶化趋势将得到遏制。到2025年,洞庭湖区供水安全全面保障,水生态环境质量显著改善,生态系统良性发展。

  “还洞庭湖碧水清波,还需久久为功。作为洞庭儿女,我相信,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洞庭湖必将人水和谐,再现盛景!”梅碧球说。

编辑|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