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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街头当做表演政治的“舞台”

A-A+2013年5月13日星辰在线-长沙晚报评论

  把街头当做表演政治的“舞台”,一贯逆流而动的叶德辉在坡子街上演哄动长沙的一幕

  叶德辉的学问和名气之大,在民国时期确实没有话说。胡适1922年8月22日的日记中就说,“现今中国的学术界真是凋蔽零落了,旧时学者只剩王国维、罗振玉、叶德辉、章炳麟四人,其次则半新半旧的过渡学者,也只有梁启超和我们几个……”

  但叶德辉同样让人无语的,是他的嘴巴子和笔杆子常常讨“邋遢嫌”。民国初,上海报纸上曾说叶德辉“学问文章均尚优美,惟好为言论以道人短长,故往往以文字贾祸”。

  当然以“文字贾祸”,有时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政治”上,在对社会潮流发展的判断上,他总是站错队,并常常逆历史潮流而动,在人们心中形成守旧及是劣绅的印象,运动一来,就难以避免斗争矛头不指向他了。

  统计叶德辉一生重大遭际,在其被镇压之前,先已经历五次被杀险境。

  第一次:戊戌变法时期。湖南维新运动领全国风气之先,攻击维新运动也“领”了全国之先。在湖南巡抚陈宝箴积极推行维新变法之时,读旧书的叶德辉在长沙著文不断攻击康、梁学术,并和王先谦等人驱赶维新变法人士。等到1898年戊戌变法时期,梁启超、谭嗣同等人已去北京。实施变法的“帝党”势力大兴。在当年七月底,光绪皇帝忽然降旨,要求湖南巡抚陈宝箴对阻挠新政的官绅“即予正法”,矛头直指叶德辉。不久戊戌变法失败,慈禧太后垂帘听政。风向急转,叶德辉顿因“匡救时世先见之明,湘人胆识之雄”,全国皆名。

  第二次:辛亥革命时期。辛亥革命爆发后,长沙反正,叶德辉逃往乡下,因他曾反对维新变法、在清廷绞杀自立军起义时帮过忙,被视为守旧领袖和劣绅的叶德辉担心被杀危险,逃往株洲乡下,但著名革命党人章太炎在上海军民中宣称:湖南有叶德辉,不可不竭力保护,若杀此人,则读书种子绝矣。章太炎的话就是护身符,保得他回到长沙。

  第三次:民国二年(1913年)5月,写作嘲笑湖南军政长官谭延闿、唐蟒等的《光复坡子街记》,被唐蟒派兵从坡子街家上捉拿。因坡子街街坊对叶德辉营救,叶德辉乘乱奔逃到火宫殿中,从后门逃脱,在湘江码头乘日清公司轮船,往上海避难。

  第四次,汤芗铭督湘时期。1914年,叶嘲笑汤芗铭是“乳臭小儿,想学曾左”,并写信给北京的湘人杨度、李肖聃,揭露汤芗铭滥发纸币,严重影响湖南的商业发展。结果此信为《亚细亚报》发表,汤芗铭见报,于2月12日除夕前夜派兵围住叶德辉住宅,叶德辉躲到床下,未被发现,日人松崎鹤雄请叶德辉老师男扮女装,乘轿住进日清轮船公司,去北京“上访”,上书总统呈明湘督无故捕拿。袁世凯派人与他面晤,称:“汤督当系误会,不必介意”。叶德辉得到这句话,准备返回长沙,但在武汉时被汤芗铭派人捉拿,押回长沙,关进都督府,幸王闿运等营救,袁世凯、黎元洪发话,而获释。但获释后的叶德辉为了感谢袁世凯的搭救之恩,在袁世凯欲称帝时期,担任湖南筹安会长,为将来被杀埋下祸根。

  第五次,赵恒惕主湘时期。此前湖南因南北战争成为战场,民不聊生,赵恒惕主湘时期,为了谋得在南北军阀的间隙中生存,特提出湘人治湘、保持中立,制定省宪,宣布自治。

  但此时叶德辉却跳出来主张全国和平统一,反对湖南自治。他认为,湖南自治阻碍中国建立大一统国家,带给湖南人民灾难,应当取消湖南自治。

  对于叶德辉的言论,湖南议会召开数次大会,认定叶德辉为湖南内乱现行犯,前曾为洪宪勋臣,后又为张敬尧走狗此怪物留之终是湘祸,应将处决,并要抄家。

  此时,叶德辉在家中大摆宴席,宴请实业司长唐承绪,警察厅长刘武作陪,抓叶德辉,不了了之了。

  但身处乱世,叶德辉如魏晋南北朝《世说新语》人物般放浪形骸生活,正如《世说新语》人物难得善终一样,叶德辉最后的死,也成为长沙街头上演的一出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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