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当我听到《牧羊姑娘》，就想起在至善村的时光

　　63岁，网名去西奇，现住德政园

　　1951年秋天，我和哥哥金泽渊跟着母亲到了湖南大学的旧至善村。父亲此时早已在湖大安顿好后，我们家给安排在老至善村22号。

　　才到长沙时，我和哥哥全一口广东话，邻居家的小孩听不懂我们讲的话，我们也听不懂他们说的长沙话。我哥哥已七岁了，父亲带哥哥去子弟学校，老师要测试我哥哥的水平如何，写了“学校”两字要他念出来，哥哥张口就“和好”，老师说他念错了，父亲在一旁解释，这是广东话“学校”的读音，认数字就更有趣了：呀、衣、生、色……就这样哥哥通过了测试，顺利进了湖大子弟小学。我家也开始了为期两年的老至善村生活。

　　老至善村留给我的印象是父亲很少在家。记得有过那么几次，他还是带过我，到湖大实习工厂看飞机，实习工厂大坪里摆有三架飞机；看涨大水，大水淹到凤凰山南麓湖大学生宿舍门口。印象最深的是带我爬凤凰山，说是爬，其实是父亲抱我上山的，从里仁村后，也就是现在的新华书店北面的一条小路爬上去的。

　　1953年，因离新至善村最近，我们家最早搬进去。那时搬家特简单，我们家具少，只一张广州带来的双人床和一米多高的小立柜，再几把小木靠椅，搬家是利用一个星期天，父母一早将被褥打成几大包，衣物装到几口箱子里，提在手里，扛在肩上。

　　记得搬家时我是捧着一个纸壳的大头娃娃头罩进的新屋，那是父亲替我买的，虽已旧了也舍不得丢。父亲的书多，请廊公庙的农民两箩筐就担上去了，笨重的水缸也是请他们抬上新至善村新家的。那时都还没使用自来水，吃水用水都还要到山下旧至善村那口井里挑，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半年，安装了公共自来水后，用水才方便。

　　记得老至善村的房子都是面朝东的，在家里我抬头就可看见凤凰山，那时凤凰山没有大树，光秃秃的只长些茅草和几棵矮小的马尾松。当时，我还不知道门前的这座山叫凤凰山，村子里的人都习惯称之为对面山，我们也跟着叫对面山，岳麓山就称之为后背山。

　　长大后，每当我听到《牧羊姑娘》这首歌开头那句“对面山上的姑娘，你为谁放着群羊……”时，就想起在至善村的时光，仿佛又看到郑凯南站在她家门口，晃动着一对小辫子，朝着对面山深情地唱着这首歌。她一唱，我就会朝对面山望去，想看到那位牧羊姑娘，希望她能回家。我最早听熟的歌就是这首《牧羊姑娘》，郑凯南也说，她学会唱的第一首歌就是这首《牧羊姑娘》，那熟悉的歌声常在我脑海里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