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回忆·心之所在

“相遇,能给我们带来什么?”高老师笑容可掬。电光火石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回忆。——题记

经常是繁华谢幕之后,才惊觉有过怎样的刻骨铭心。身在此山不识山,光阴流转、时空变换,记忆中的山才露出全貌,无与伦比的伟岸。曾经巫山沧海,怎愿将就凡水俗云。

然岁月无情,不断冲刷着本就不牢靠的记忆,使之愈发苍白,愈发朦胧。何以怀念,凭着不甚清晰的回忆?那是薄纱覆面的国色天香,美则美矣,却遥不可及。那些关于诸位教授的点滴印象渐次消融在时间长河;,那些生动形象的讲座留下的仅有笔记本上的白纸黑字;那些一同抱怨过不合口味的饭菜,如今再也回想不起它的味道……只能追寻着记忆碎片,拼凑出美人一眼回眸。

当初,张辉博士来我校讲课,我有幸参加。张博士的课幽默风趣又不乏知识技巧,我们都听入了迷。不知不觉两小时过去,最后,他慨然道:“我在北大等你!”全场掌声经久不息。那一声呼唤令人热血沸腾、心生向往,仿佛真与他定下了约定。排队签售的时候,我得以近距离观察张博士。眉宇间藏着疲倦,却仍不失一身风华。他挺符合我对北大学者的想象:温文尔雅,气质斐然。他在书上写道:到远方去,遇见更好的自己。从这时起,美梦在心中酝酿成形。

数月之后,我来到北京,带来了那本书,它随我一同见识了众教授的风采。它共我目睹徐老师谈及创作时的自信从容;共我目睹黄老师展示他攀登珠峰时的无匹悍勇;共我目睹李老师讲述死囚往事时情之所至的动容。还有张博士。——我不会忘记他是我带此书的目的。然而许是“近乡情怯”,直到临走了,我也没能走向那位众人簇拥着的学者,问他:您是否记得……

七天是如此漫长,又是如此短暂。七天长到我足以爱上那里的独特风景,熟悉那里上课的必经之路,习惯那里的生活方式;七天短到燕园还未走遍、塔内之景还未入眼、湖中之鱼还未跃出水面,仍有千百般遗憾留恋。熙熙攘攘的人群,四面八方的声音,浮躁难耐的心境,让我无暇驻足细看园中之景。曾经我们忙着挑选最美的角度摄影留念,却对照片之外的风景视而不见。

还是太短。那夜无风无月星河悬天,此间少年,夜不寐,诉离别。她说:好像昨天才来呢,怎么明天就要走了;她说:再也不会有了。你我之间。还有北大。你会想我吗;她说……最后我也记不得她说过什么,记忆中,她哽咽着,流泪着。那时尽管我悲其悲伤,却无更大感触,毕竟,大梦不觉。我们吃着零食聊着天,漫不经心地乘车进来,又看着视频说着笑,稀里糊涂地乘车离开。宛如一场梦,不知何起,不知所终。梦醒空空,似流水东去匆匆。

那么现在,难过吗,为这才说你好就要告别的北大校园,为这不复存在的静园晨光,为这不可追觅的燕园往事,为这此生唯一的邂逅,抑或是南柯梦醒的惆怅?

不应该只是这样。大概只因能力撑不起的野望,是最不甘的求不得,才会对曾经拥有的如此念念不忘。日月星光再此闪耀,你我他们在这欢笑,曾经的时光之美,令人不愿想象万一落差巨大的将来,不愿自美梦中醒来。但既有了遗憾与怀念,难道不应对未来的命运更加期待?应化为前进的不竭动力:尝试过山珍海味,怎能满足于清粥小菜?由奢入俭难,不甘沦为平凡。应自梦中惊醒,扪心自问:过去难道没以“力不足以至”安慰自己?不疯魔不成活,是否拼尽全力,为远方隐约明灭的微光?美梦既醒,不该沉迷。美梦留下的回忆,是未来的曙光。张博士所说的“只要有北大精神,就是北大人”,怎能只作安慰?梦之回忆,心之所在,无论未来驶向何方,心中的圣地殿堂,就在这里。

长沙县第一中学 陈婧

编审 牛娃